“那一天,那一年,舍不得和青春告別。長大後,才發現,人生的考試不能交白卷……”
有人唱起樂隊的成名作,所有人跟著和。
吳蔚眼眶微熱,曾經駱佳男在樂隊大夥兒都同意的情況下,把所有人駐場的外塊塞給吳蔚,幫助她渡過難關。
她覺得學生時代盡管經曆過狗血,但因為有了這群可愛的夥伴,那又算得了什麼?
“來,吳蔚,拿著,祝你永遠貌美如花!”
在喧鬧的歌聲裏,丁北言往她手裏塞了個精美的絲絨小袋子,吳蔚打開,是一個精巧的小話筒墜子。
“莫檸,別說我偏心,這個是你的!”
“我的呢?”
“我的呢?”
……
“次奧,你們是複讀機嗎?!趕緊的,別把主題忘了!”
話音一落,包房的燈忽然全部關閉,吳蔚的視線一下子被黑暗吞沒。
緊接著,門開了,段天霖推著一個燃著蠟燭的雙層蛋糕,微弱的火光照亮他的臉,吳蔚覺得那雙眼睛裏麵有日月星辰。
“吳蔚,生日快樂!”
所有人一起大聲說,吳蔚的心已經融化在這純真而不含任何雜質的友情裏。
“謝謝你們。”她的眼睛愈發晶瑩清澈,映出燭光。
但她不想喧賓奪主,把氣氛弄得太沉重。於是吹滅蠟燭,手在蛋糕上蘸了一下,把一大塊奶油抹在丁北言臉上。
“我去,你是不是給我抹奶油了!”
黑暗中,這聲驚呼好像一道命令,所有人都撲過來,一場蛋糕大戰空前火爆。
包間重見光亮時,每個人都很狼狽,但是卻互相望著,笑個不停。
所有人裏,段天霖看上去是最開心的那個,雖然是轉校生,卻這麼快就融入到圈子裏。
丁北言走時,沒讓任何人送行。
他說,這世界上的離別,每時每刻都在發生。重逢,也許就在下一個路口。
第二天,吳蔚去了弟弟的醫院,開顱手術在即,她很忐忑。
盡管蘭德醫生再三確認手術方案十分完美,但畢竟是要開顱啊,吳蔚還是很擔心。
“姐姐,你又變漂亮了。”
吳颶虎頭虎腦的,大眼睛,濃眉毛,除了眼神木訥之外,是個很看好的十四歲男孩兒。
吳蔚溫柔地摸摸弟弟的頭,陪他聊天,給他講故事,吳颶的笑容很天真,醫生和護士都喜歡他。
原本融洽的氣氛被吳颶的突發頭疼打破。
吳蔚抱著弟弟,輕聲哼唱著歌謠,手指在他腦部的穴位輕輕按揉。
吳颶沉沉睡去,眉毛卻還擰在一起。
這是創傷後遺症,如果不開顱,頭疼就像不定時炸彈,嚴重的話,殃及生命。
鋌而走險和維持現狀,吳蔚隻能選一個。
她設身處地的把自己放在弟弟的位置上,想,如果得病的人是自己,現在會怎麼選擇。
她會毫不猶豫地接受手術,如果一生都活在病房裏,活著的意義在哪兒?
但她可以對自己下此決策,卻無法接受手術失敗,弟弟就會永遠離開的可能性。
給吳颶蓋好被子,她走到桌前,拿起吳颶的畫本翻閱。
本子最後一頁,她看到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姐姐每天生活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