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柳知道,三個便衣的手放在口袋裏握著槍,他們的槍口都從不同的角度對著闕東進,她沒有辦法幫闕東進,這裏的便衣都高度警戒著,保衛淩凱的四個小鬼子也絕對不是一般的角色,還有,淩凱的底細也不清楚,他能被木藤大佐重用,想必本事也不少。
千萬別露出什麼破綻來,要不,兩人搭進去都殺不了狗漢奸,那就太不值得了。王雪柳這樣想著,心似乎要跳出來了。
闕東進目不斜視,一直朝著衛生間走去,進了衛生間,他開始小解,另外兩個便衣跟到了門前,聽見了裏麵“泉水叮咚”的聲音,掉頭回到了劇場,三個口袋裏拿著槍的便衣,神態放鬆了。
闕東進,你讓我擔心死了,你知道嗎?讓你別去偵察,硬是不聽話,我要是有心髒病的話,早被嚇死了。不是我怕死,我是擔心你這樣的英才就這樣沒命了!
闕東進當然知道剛才的局勢是多麼地緊張,但是,他更知道,隻要不對淩凱構成威脅,他們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他們怕打草驚蛇,他們怕前功盡棄!更何況,他們根本不能斷定自己的身份。
闕東進小解完了,出了廁所,哼著小調兒朝著座位走過來,神態悠閑,像是憋久了,放出去後務必輕鬆的樣子。但是,三個便衣的槍口還是又對著了他。這次,王雪柳不再像開始那樣緊張,她知道,便衣們隻是高度警戒而已,他們並不會輕易開槍,他們也沒有發現闕東進的疑點。
闕東進過了對淩凱有威脅的位置,三個便衣的槍口沒有再對著他,也沒有便衣再特別地盯著他,闕東進很快做出了判斷,漢奸穿了防彈衣!因為自己隻有在能一槍擊中漢奸頭部的時候,便衣們才緊張地幾個槍口對著他,自己過了擊中他頭部的位置,他們似乎都放心了,這說明他們並不擔心漢奸的胸部中槍。
闕東進坐在了王雪柳的身邊,王雪柳把頭靠在了闕東進的肩膀上,這次不是為了掩飾,而是她不由自主地動作,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感覺自己都有點虛脫了,她覺得自己沒有失去厚實的肩膀。
闕東進握住了王雪柳的手,手指在她的手上點著,發出了信息:你怎麼緊張成這個樣子,沒事的,放心。
王雪柳也發出信息:我能擔心麼?幾支槍對著你,他們防備森嚴,你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我害怕死了,你還無所謂!
好了,沒事了。我偵察出一個重要的信息,漢奸穿了防彈衣!
狡猾的狐狸!我們要幹掉他真的難了。
沒事,總會有辦法的。雪柳,我要是真的死了,你會難過成什麼樣子?
胡說什麼?要死,也是我死在前麵,我先死了,還知道難過麼?
剛才槍口都對著我,你怎麼會死在前麵?
隻要他們一動作,我的飛鏢就會出去,他們動作的時候,你肯定會躲避,並且要刺殺漢奸,我隻能明裏不停地飛出飛鏢保護你,先死的當然是我了。
沒出息,怎麼爭著先死呢?
我不能看著你死,那樣我受不了,比死還難受,我必須死在你的前麵。
好了,別傻了,看戲吧!
東進,你知道我心裏也一直愛著你麼?
雪柳,什麼時候了,還跟我開玩笑,不說了,看戲。
闕東進跟王雪柳用敲打手的辦法交談著,闕東進心裏一驚,這個王雪柳,她怎麼也愛著我?她是真的,還是故意這樣說,緩解剛才的緊張?
王雪柳見闕東進不讓說了,她也停止了手指的敲動,看著台上的人長袖飛舞,委婉的聲音傳過來。
王雪柳心想,如果不是執行任務,如果不是亂世,如果小鬼子不侵略我們,在太平盛世,有闕東進這樣的男人陪著來看戲聽唱,那該是多美好的生活呀!
王雪柳向往著和平,向往著美好的生活,她的腦海裏出現了和平年代的祥和,他頭靠在闕東進的肩膀上如醉如癡地聽戲,他們兩人除了聽戲,還會漫步在街頭,田野,身邊還有一個小孩,頑皮的小孩時而跑在前麵,時而跑到後麵,時而跑過來站在他們的中間,讓他們兩人牽著小手,孩子歡笑著,大人微笑著。多美好的生活呀!
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才能奢望到呢?這不是夢,這是全國人民的夢鄉。王雪柳知道,夢鄉雖然也有一個夢字,但是,是可以實現的,不是有夢想成真這個詞兒麼?
王雪柳想到這裏,臉上露出了陶醉的微笑,先前的緊張已經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