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東進也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李樂萱見闕東進不說話,她也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星星,心倒是開始自由地想象了。
微風吹過,也顯出幽靜來,兩人在月光下,像是一對默契的戀人。其實,兩個人都各自想著心思。
闕東進想著李樂萱今天的兩個動作,還有她對“鬼子”一詞的忌諱,還想著她問自己關於李劍偉和美島川子的問題。
李樂萱想著闕東進表情的變化,和他剛才說的話,她不知道,闕東進是有意說的,還是順口說的。她又想起了跟幾個女隊員的談話,她心裏想,真是活見鬼了!
兩人默默地呆了會兒,兩人的心思都有些淩亂,闕東進不想再想了,他用手撫摸下李樂萱的頭發,輕聲說:“樂萱,這樣看星星的感覺好不?”
“很好的。東進,有你陪著,我幹什麼都覺得很美好。”
“真的麼?”
“真的。東進,我想親親你。”李樂萱扭著頭看著闕東進。
“我也想親親你。”闕東進說著湊上去,跟李樂萱親起來,兩人都同時閉上了眼睛。
兩人隻是親嘴了會兒,並沒有再發展下去,闕東進沒有下一步動作,李樂萱也沒有繼續誘惑他。
“好了,今天有些累,我們回去吧。”闕東進推開了李了萱的頭,站起來說。
“走吧,回去休息。”李樂萱也站起來。
兩人說著無關緊要的話,回到了寨子,然後分手各自回到了房間。
闕東進躺在床上,總覺得李樂萱有些不對勁,他不知道,李樂萱說愛自己,有沒有別的目的。
其實,李樂萱是真的愛上了闕東進,她此時躺在床上還想著跟闕東進親嘴的事,心裏覺得甜甜的。但是,她有些後怕,她怕這樣的幸福來得快,走得也快。
李樂萱想起了闕東進說的往事不堪回首,她的心裏有些痛。她想,自己難道不是一樣麼?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李樂萱其實不是中國人,她是日本人。她出生在日本一個貧窮的家庭,十一歲的時候,為了生活,進入了日本的一個間諜組織,她開始學習間諜的有關知識,當然也包括了各種艱苦的訓練。
日本發動侵華戰爭後,她被委派到了中國,為了打入中國抗日組織,她的上司薇她物色了一個很好的角色,那次,日本的炸彈炸死了一家三口,上司看著被炸死的那個女的跟她年齡相仿,便由她取代了那個女孩,並讓流浪街頭,等待時機。
時機終於來了,她被吸收到了一個秘密的組織,也就是後來她去的集訓營,她的身份是孤兒,父母被炸身亡,因為那杯炸死的一家三口被日本人做了技術處理,她很順利地打入了地下組織。但是,她隻跟她的上司單線聯係,這麼長的時間,她一直蟄伏著。
李樂萱的原來的名字叫著清美麗子,她知道,上次一直沒有動用她這顆棋子,不是沒有辦法跟她聯係,而是讓她這枚棋子以後更好地發揮作用,讓她完成非常重要的任務。
清美麗子,李樂萱猜的美錯,她在上司眼裏是一個出色的日本特工,她不是每個小事就要出動的,她隱蔽得越深,以後的作用就越大。
李樂萱想到這裏,她心裏有些矛盾,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不知不覺地愛上了闕東進,愛上了一個中國男人。
李樂萱因為十多歲就受到軍國主義的教育,她一向認為,打日本帝國主義的人才是高貴的民族,中國人,也就是支那人,不過是低等的人種,但是,她卻偏偏愛上了低等人種的男人,而且,愛得有些不能自拔。
李樂萱想到這些,她痛苦,她想掙紮,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能背叛天皇的,她必須為天皇盡忠,哪怕是粉身碎骨。但是,她又深深地愛著中國人,她有時候想,如果沒有這場戰爭,能跟闕東進過上安寧的生活,那給多好。
李樂萱有時候幻想著,自己跟闕東進逃到了沒有人認識他們兩人的地方,過著男耕女織的原始生活,他們是幸福的野人兒,單純,沒有任何目的,隻有深深的愛。
李樂萱想得很 淩亂的時候,總是用數數來讓自己麻木,她知道,這個晚上,她更難入睡了,她還隱隱地意識到,闕東進似乎對自己似乎有些疑心,她想,闕東進的心太細了,自己一不小心,都會露出破綻來。
別想了,睡吧,聽天由命吧!李樂萱在心裏歎息一聲,強迫自己無論如何不該再想那些煩人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