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小屋,一個美麗的婦人披著厚厚的雪裘,對著窗子發呆。
她是皇帝最最寵愛的蘭妃,為了她,皇帝遣散後宮,隻為博得她一笑。不過她心已經冷了,對著一個自己不愛甚至是厭惡的人,她就算笑,也隻是苦笑罷了。
隻是偶爾想起那個金發的男子,那溫柔的情話,那溫暖的懷抱,那纏人的傻樣,自己難得會露出一絲笑容。
沒有誰比他更愛她了,為了她,他殺了自己唯一一一個兒子。
當小雅沒經得住她的質問告訴她真相時,什麼委屈,什麼恨意,都沒了。
她心疼自己的男人,為了她殺了自己的親人,自己也死了。
這樣的男子,怎麼能不愛啊……
也就在那一夜,她長大了,明白這塵世的無奈。如果自己好好活著能換來他在地下的安心,那她就咬咬牙熬了吧,畢竟自己的肚子裏,是他留下的唯一親人了。
坐了一下午,那個人又來了。
今天她總算是開口了:“我要回娘家,可以嗎?”
“可以啊,不過你的肚子快六個月了,一定要小心,要不要朕陪你去?”她難得和他說話,皇帝喜出望外。
“陛下,請注意你的身份,你是一國之君,切不要忘了國事。”她冷聲拒絕道。
皇帝傷感離去,她則是痛快地笑了。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以前我的痛苦,現在你想必也知道了吧。
她摸摸肚子,溫柔地說道:“寶寶,你想爸爸了嗎?媽媽知道你很想,因為媽媽也想爸爸了呢。”————“蘭妃娘娘,這裏……是你的娘家?”一幹侍衛看著刻著“幽玄穀”三字的石碑,麵麵相覷。
“是啊,這裏是我的娘家,你們別跟著我,他們會生氣的哦。”蘭心勾起一抹冷笑。
“是。”
看著蘭妃踏入幽靜的小徑,侍衛們都覺得背後一陣寒意。
待四下無人,她的眸色逐漸變淡,發色也慢慢變成深邃的藍色。
老頭正在喝茶,突然心念一動:“有人進來了。”
木喜一冷眸一閃,沒了人影。
當他發現來的人是米蘭心時,收回攻擊。
不過小半年未見,她給人的感覺變了許多。文靜、賢淑,一張臉圓了點,有點富態,總算是有了當媽的樣子。
“你有點兒變了。”木喜一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輕輕笑了,道:“是嗎?”
見了老頭後,他的反應更加激烈:“誒!我差點認不出來了!這哪是我家那個野丫頭啊!簡直就是大家閨秀!來來來,坐下休息一會兒。”
米蘭心慢慢地坐下,笑了:“這孩子很安靜呢。”
“是嗎,那一定是個女孩兒。”
“嗯,浩籬說了,若是男孩子,叫‘夜宿’,若是女孩子,叫‘月蓂’。”
“誒,真別說,他還挺有這方麵的天分的。”老頭捋著胡子笑了。
“或許吧。”米蘭心笑笑。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新婚之夜,他們睡在木喜一種的蓂莢之上,她依偎在浩籬的懷裏看著夜空,那時候的愜意和溫情,這輩子都難以忘記。
“乖孫兒,去打隻野兔子烤著吃。”
“兔子?”木喜一皺眉,他最討厭碰到這些帶毛的東西了。
“去吧,心心丫頭怕是瘦了點,烤的東西她或許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