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平一張極致的臉上,一雙亮麗的大眼睛在適應了燈光之後朝眾人一眨一眨,誰也難以相信這樣一個柔情似水的女人竟是殺人不眨眼的蛇蠍。
而在離霍正平不遠的地方,正躺著一名男子,從著裝上看,會讓人誤以為這個男人是一名貴族的,誰會料到這樣講究穿著的男人居然是一名毒販子。
初未來身後跟著竹易如,霍正平與自己的老相識一一碰麵,然而這一次她不需要再扮演別人,隻需要演好自己就足夠。
丘遇白盯著霍正平細細打量,這個女人的的確確有著和戈白雪極度相近的五官,但從氣質上看便能辨識出相貌幾乎一致的兩人。
長期的地牢生活改變了戈白雪,她的傲慢,她的驕傲,她的尊貴早已被磨難磨平,僅存的不過是一點活下去的勇氣和意誌。
霍正平恰恰相反,她早已忘記曾經的自己,她試圖怎麼做,她也成功地做到了,很多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相信自己就是戈白雪,她取代了戈白雪,繼承了戈白雪的傲慢,驕傲,尊貴,甚至有過之而不及,活得趾高氣揚,過得驕縱奢靡。
“丘遇白。”霍正平輕聲呼喚對方的名字,這是霍正平在過著戈白雪的生活時,唯一有過好感的男人。
丘遇白滿臉嫌惡地轉過身,留下一個毫無情感可言的背影給對方,像一堵牆一般將戈白雪和霍正平隔開。
戈白雪伸手指了指霍正平,“是這個不陰不陽的女怪物,奪走了我的一切。”
霍正平看著昔日的階下囚對自己指指點點,不禁怒極攻心,張嘴就咒罵道:“我真後悔我沒有殺了你,才讓你有了跑出去的機會。”
竹易如目不轉睛地盯著霍正平,初未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霍正平此時此刻被鐵鏈鎖著,能活動的範圍有限,但竹易如依然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濃濃殺氣。
“小心。”竹易如將初未來拉到自己身邊,指了指鐵鏈。“別忘了你是怎麼製服她的,她也可以效仿,她這幾年可都是過著效仿的生活。”
初未來隻一瞥便懂得了竹易如話中所指,警方要求初未來解鎖,初未來卻不同意,“我可以把鑰匙交給警方人員,但必須要等我們全部安全出去地牢之後,萬一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拿我們其中一個做人質,這可一點也不好玩。”
竹易如將初未來的話傳達給警方,警方點點頭默許了。
初未來一行人全部後退,退到安全距離之外,初未來才將鑰匙交到警方手中。初未來的謹慎像是感染了警務人員,他們在給霍正平帶上了手銬之後,才為霍正平腳上的鐵鏈開鎖。
霍正平咬牙切齒地看著初未來,目光中除了怨恨之外還有嫉妒,原以為戈白雪是最幸運的蠢女人,沒想到還有人比戈白雪更幸運,而這個集幸運於一身的初未來比戈白雪更有頭腦。
“初未來,有生之年如果我能逃走,第一個要解決的人就是你!你給我記著!”霍正平身穿戈白雪和她調換的衣衫,肮髒的衣物與她充滿邪氣的臉格格不入。
初未來默不作聲,對於一個喪盡天良走到絕處的罪犯接近癲狂的嘶叫很是理解。就在眾人不約而同三緘其口的同時,戈白雪突然從丘遇白的攙扶中掙脫而出,瘋了似地衝向霍正平。
這是戈白雪遇險之後第一次和霍正平如此貼近地四目對視。
戈白雪大大地吸進一口氣,隨後不顧在場的所有人,抬起手重重地落下一掌,隨後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說道:“我的朋友並不多,我真的把你看成自己的朋友,你卻反咬我一口,你奪走我的一切,我媽媽有什麼錯?她不可能破壞你的計劃,就算識破你也不可能對你造成威脅,為什麼你還要奪走她的生命?你妄想成為我,但你永遠不可能成為我,就好像我也不可能成為你一樣。
我信任你,但你踐踏所有人類應該要有的寶貴感情,你不需要友誼,不需要朋友,盡管你一出生就沒了父母,你被養母送到美國,慘遭汙辱,所以你將你的仇恨報複到那些你認為比你幸福的人身上。
到了現在,你還是不幸的,因為你除了報複、仇恨、嫉妒之外,你根本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能帶給你快樂的東西,你逐漸迷失自己,失去自己。現在,你將會用你的一生來贖罪。”
一滴眼淚從戈白雪的臉頰滑落,這滴眼淚雖然輕,卻是埋葬往昔,告別逝者的祭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