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未來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著戈白雪許久說不出半句話來。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初未來拒絕了對方提供的幫助,“霍正平應該會有地牢的鑰匙,你必須要先走出去,隻有你走出去了,我才有希望走出去。你懂我意思嗎?”
初未來對即將要開展的行動根本毫無把握,比起藍鷂這個販毒怪物,霍正平這個陰險毒辣的女人難對付多了,更何況她手上還有槍。
要對付一個槍不離身的蛇蠍夫人,初未來內心的忐忑不安不止一點。除此之外,還希望上天保佑,藍鷂不要醒來得太早,否則的話,隻會平添麻煩。
戈白雪再一次陷入沉默,初未來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地牢的鑰匙怎麼可能隻有一把?
“我們有沒有搜身的可能性?”良久,戈白雪才再次開口。
初未來內心的疑慮更甚,這並不是不可能,隻是擔心霍正平和藍鷂聯手,正如自己和戈白雪聯合著將藍鷂擊倒一樣。如此一來,受製於人的,就會是自己,甚至連累了戈白雪和仇葉。霍正平的十指已經沾滿了血腥,她不會介意在她手底下再多死幾個人。
初未來沒有急著回答,隻是用手指了指藍鷂,“你希望我取代他坐在你曾經做過的位置嗎?幸運不會總是降臨在我們頭上,緊要關頭,半點失誤都會導致抱憾終身。
霍正平身上是有槍的,我真不想在這裏被她就地正法。而且,如果我失敗了,你這輩子可能就真的再也走不出去了。白雪,過猶不及,我們不能再有一點猶豫了。”
口上雖是這麼說,但初未來在心裏琢磨著要怎麼樣才能從霍正平的手上搶過槍支,如果能爭取到時間,冒這個險又有何不可?隻是計劃真的能按部就班地進行嗎?
戈白雪堅持己見,她的溫聲細語與這個如冰窖般陰森的地牢極不相襯,“如果我們能牽製住她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初未來沉著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可,“在她掏槍之前。”
“隻是……”
“別再隻是了。”戈白雪幹脆利落地打斷了初未來將說未說的話,“如果霍正平有鑰匙,我們把她關在這裏不過是多此一舉,不掏出她的槍和鑰匙,把她困在這裏能為我們爭取到的時間實在不夠。”戈白雪用力握了握初未來的手,這是從兩人相識以來,戈白雪頭一次表現出果斷和決絕,“未來,謝謝你,但這一次,該我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這才是真正的自由。”
初未來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算是默許。這樣的戈白雪實在和戈白雲像極了,毫不猶豫,幹脆利落,勇敢果斷,對危險和恐懼大無畏。
戈白雪如釋重負地回之一笑,在這個節骨眼上齊心協力才能走出去。戈白雪清楚得很,要是真把初未來留在別墅自己一個人獨自走出去,自己一定不會走得遠。因為霍正平一定會殺害初未來,但霍正平一定會對自己痛下毒手。
不知何時起,自己的命運就和這個叫初未來的女子捆綁在一起了。戈白雪感歎,在黑暗裏淺淺一笑。無論如何,這些天來,自己恢複得力氣雖然有限,但生命的元氣卻恢複不少。這短暫的幾天是戈白雪這幾年來過得最開心最安穩,亦是充滿希望的。
“但願藍鷂別再這個時候醒過來。”初未來的目光穿過黑壓壓的昏暗,從地牢的門後射向藍鷂,隻見藍鷂的額上有明顯的傷痕,血跡蔓延到臉頰上。
戈白雪倏地站起身,“那就讓他一直睡下去。”戈白雪朝藍鷂走近,將鐵鏈在藍鷂的脖子上栓了一圈。
初未來終於看明白,想要起身阻止,卻聽到戈白雪狠絕的話語如同乘風破浪一般鏗鏘有力地傳來:“這個人殺了我媽媽,我不可能原諒他。霍正平奪走了我的一切,甚至是我媽媽的財產,我媽媽已經一無所有了,但他們還不滿意,為了一己私欲,居然將我媽媽殺害了。
就算我下半輩子要被關進監獄又有什麼所謂,我已經在這樣的環境裏過了那麼久了,監獄的環境不會比這裏更差!”
說著,戈白雪咬緊牙關,身上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將尚且還留有一絲氣息的藍鷂扼殺在無情的鐵鏈裏。
初未來來不及阻止,在那一刹,她感覺到戈白雪身上散發出的仇恨的火焰,這是從悲憤中衍生的力量。
這種力量不但可以救活自己,還可以殺死別人。
在確認藍鷂已然命赴黃泉之後,戈白雪鬆開手,渾身乏力地癱坐在地上,隨後開始輕聲哭泣。
地牢中回歸到原來的一片死寂,隻有輕輕的啜泣聲在空氣中回蕩,這樣的哭訴讓人心碎,讓人不知不覺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