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翰變成植物人後,遲淼是第一個趕到的,她站在病房外,看著屋裏陳翰,感覺這是假的。
陳翰似睡覺一般安寧,看著看著,她笑了,很苦澀,輕輕呼出氣,說:“人生一世為了什麼?為了生前光彩,還是為了死了有人送終。陳翰,你變成植物人,是你萬萬沒有想到的。放心,你這樣,厲塔原諒你了!她會一直照顧你,這對你,不知道算不算善終。”
遲淼別過頭,撐撐眼皮,控製要流出的眼淚。
今天她很漂亮,因為訂做的婚紗做好了,她興高采烈的穿上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頭一次發現自己也可以這樣的美麗。
遲淼為此還化了較濃的妝,婚紗很合身,對得起這個價錢,相信淩霄看了會很喜歡的。
她美美的想著,隨之美美的接了厲塔的電話,得知了一個痛苦的消息。
電話裏塔塔泣不成聲,遲淼沒來得換衣服,瘋狂的衝進車裏,瘋狂的開往醫院,看到沉睡的陳翰,她卻忘了自己這樣焦急的理由。
現在遲淼覺得好冷,周圍經過的醫護人員紛紛吃驚的望著這美麗的新娘,很疑惑新娘出現在此的原因。
遲淼冷的不停發抖,她穿的太少,可能這些人覺得自己這麼突兀的出現一定是為了愛的男人。想到此,她笑了,躺著的那個人自己是多麼深惡痛絕,天知道自己幹嘛這麼心力交瘁。
“遲淼!”塔塔喊道。
遲淼抬起頭,看見很狼狽的塔塔,不由想:你為何為這個男人難過的要死要活的!
塔塔抱住遲淼,哭著說:“我怎麼就不高興呢?他真的是不想活了!跟那麼大一車亂碰,飛了那麼遠!陳翰真是抱著必死無疑的決心!老天就是變態,想死的人死不了,這回連自殺的能力都沒了。就這樣,讓陳翰活不能動,死還死不了的存在。是啊,對他是恩惠還是懲罰?”
遲淼哪知道答案,誰也不是十萬個為什麼,就算十萬個為什麼也有卡殼的時候。
她能做的就是緊緊摟住塔塔,塔塔的手很涼,自己的身體也很涼,兩個女人相互溫暖吧,多少年她們一直這樣溫暖著……
“遲淼!”淩霄也趕了過來,手裏拎著厚厚的男士羽絨服。
他到婚紗店找遲淼時,店員說那位小姐慌忙的跑了。淩霄第一個給塔塔打了電話,因為能讓遲淼混亂的事兒肯定與塔塔有關,得知陳翰的事兒,便趕忙開車趕過來,正好車裏有一件自己的羽絨服,能給遲淼穿上。
遲淼見到淩霄,微笑起來,此刻她忽然感到了這個男人的溫暖,在自己如此迷亂時,淩霄能讓自己安定下來,這是什麼?愛情的升華-感情。
淩霄走到遲淼身邊,看遲淼這麼冷,真想抱著她,可是遲淼的懷裏依偎著厲塔,這要是一抱可就連著厲塔一起抱了,所以他站著沒動,用眼神關心著自己的未婚妻。
塔塔見淩霄走近,很自覺地站好,擦擦眼淚,對淩霄擠出微笑。
淩霄卻笑不起來,他不知道厲塔幹嘛哭,這不成了貓哭耗子嘛!一般貓哭耗子假慈悲是需要有觀眾的,可是現在就遲淼和自己,厲塔犯不著跟他倆演這一出啊!淩霄真是不懂女人了,他擺擺肩膀,最後定論: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物種,所以千萬別跟她們一般見識,否則你得累死!她們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
遲淼接過淩霄手裏的羽絨服穿好,她被凍透了,哆嗦著問:“陳嫣知道嗎?”
塔塔搖搖頭,心裏對陳小沫的虧欠似乎更大了。
遲淼又問:“你什麼時候說?”
“不知道。”塔塔說,閉上眼,靠牆蹲下,自己的感情她無法訴說出來,就是說了也沒人理解。
“厲威和龍岩知道嗎?”淩霄問。
塔塔接著搖頭,她沒有告訴正在拍戲的兩個人,她現在一切都亂了。
遲淼蹲到塔塔旁邊,摟著她的肩膀,頭靠著她的頭,說:“塔塔,告訴他們吧,龍岩會告訴陳嫣的。你說呢?”
“好吧~”塔塔輕聲說,“我像個肇事者,撞死了人逃逸掉,要別人通知死者家屬,我卻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