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刺痛了厲威的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塔塔已經消失在視線裏,他怔怔的盯著空蕩蕩的前方。
中午的太陽不知何由而大動幹戈,大口大口地往外噴火。估計是在對地上的人們講粗口吧,看來世間的蹉跎無處不在,連太陽也會拿世間的萬物撒氣。
十月的天氣總少不得大風的參與,尤其在紫宸這個荒郊野外,風的威力完全可以發揮到極致。
這兒人們都說:我們這兒啊,一年隻刮兩次風,一次刮半年,時不時就多一失蹤人口。
變態老師終於讓這些可憐的學生們休息一會兒,孩子們一個個累得跟牲口似的。這會兒風也跟著發飆,呼呼地卷著沙子,全攘進了他們的嘴巴裏、鼻子眼兒裏,連耳朵眼兒也沒能幸免。
厲威和龍岩席地而坐,他倆哆哆嗦嗦地掏出煙,眯縫著眼,因為怕被風給吹瞎了。
龍岩全神貫注地拿著打火機點煙,可剛點火兒就被風給滅了。厲威在邊上小心翼翼的伸手摟著,還是不行。看來風跟他倆較上勁了,它肯定在說:“就是不讓你們抽!有本事找片兒林子點了!你倆就能敞開了抽!哎,有招想去,沒招忍著!”
“操!操!老子瘋了!”龍岩暴脾氣來了,一把扔了那個“瓜慫”火機。
厲威看著龍岩可憐巴巴地說:“你這瓜慫,我昨天剛買的。咱怎麼跟在圈裏(蹲監獄)放風似的,真憋屈!”
“手裏啊捧著窩窩頭,菜裏沒有一滴油!二尺牌子……”龍岩一臉痛苦的哼唱起來。
“龍岩你丫,再唱就閹了你!”厲威就怕謝龍唱他的“主打歌”。因為這個孫子給厲威已經唱十年了!
龍岩腆著大臉對厲威說:“我是給你做背景音樂呢!你丫敢閹了我,老子就把你整成同性戀!哈!”說著朝著厲威就是一腳,看著一屁股栽下去的瓜慫威,龍岩咧著嘴樂瘋了。
厲威直接癱在地上,準備裝死嚇唬“流氓龍”,不巧手機嗡嗡叫喚起來,他掏出來一瞅,這短信真牛!隻有我們家“大仙塔塔”才能整出這麼牛逼的字裏行間。
短信上寫著:“別跟那兒當牲口了!趕緊帶著你哥們兒麻溜兒滾出來!甭管那傻蛋老師!門口等!”
厲威樂了心想:嘿,我們家妖精發話了,我倆還等啥!
厲威一個鯉魚打挺,衝著變態狂喊:“老師,我和這個驢現在要去找我姐!”
龍岩特別不滿的糾正道:“你這婊子!什麼驢啊!爺爺是龍!”
厲威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的說:“你這個娼婦!就是你還龍什麼,你啊就是一長蟲(蛇的土話)”
這就是狼狽為奸、狗仗人勢吧!他倆瞥了變態一眼,理直氣壯地晃悠出“馬戲團”。
龍岩邊走邊小聲對厲威說:“今兒我算知道什麼叫牛逼閃閃了!瞅那幫孫子羨慕的!”
“娼婦快走吧,俺媳婦還候著呢。”厲威拽著龍岩朝著校門口狂奔去。
這個途中龍岩差點暈死掉,琢磨這個瓜慫,從小到大就沒這麼玩命過!他不得不把厲威規類為“情種”,這怕這個情種最後死女人懷裏。
龍岩沒想到多年後這句話竟然應驗。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命運將與厲威、厲塔緊緊相扣。這團剪不清扯不斷的亂麻每次抖動,都讓他們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