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歌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沒有感情,沒有憐憫,隻瘋狂殺戮收割人命,所以當他得到這份給魔鬼將軍送藥的差事時,既興奮又緊張。
“我說了下去!”醉歌有些氣短,隻簡單把話重複了一遍,帶上了些凶意,她隻想躺一下不希望別人打擾。
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一天這麼躺下去,便再也起不來,或許那時候就可以見到素問和孩子了,跟她們道歉,沒能保護好她們,自己既不是一個合格的小姐,更不是一個好母親。
正當醉歌自己想著的時候,帳篷的篷布卻被人掀開,她看也未看抬手便是七根細絲全一,命懸一絲甩出,直取來人的喉間,隻可惜卻被人握住。
醉歌這才抬眸看了看,喀思吉一手端著藥,另一手拽著醉歌的細絲,正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他手一鬆,醉歌便將細絲收回,氣息有些不穩:“你來做什麼?”
“若是以往,你覺得你的命懸一絲我單手接得下嗎?”喀思吉走近放下藥碗,示意她喝藥。
看著那藥碗,醉歌就又想起素問往日總是端著一碗藥跟著她大半個園子,想盡了辦法讓她把這苦得直咂舌的湯藥喝下去,心中難過,手一揮將藥碗拍翻,冷聲說道:“我不用你管。”
喀思吉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有些怔住。她的氣息越來越紊亂,經常咳血,又不肯喝藥,再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死掉!
“你要一心尋死嗎?”喀思吉略有些生氣,為什麼這女人與之前自己記得的差別那麼多?像她這樣的人,還有什麼事情是扛不過去?她為什麼要這麼作賤自己?
氣得喀思吉一把抓起醉歌的細腕,入手才發現,她早已瘦得隻剩皮包骨,隻是因為穿著寬大的紗衣這才未發覺,心中心疼,直罵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吃藥!”
醉歌冷冷看了一眼他抓著自己的手,語氣森然:“可汗是不是覺得我現在體力不濟就沒辦法自保了?可要試試絕琴的威力?”
喀思吉心中一顫,他怎麼忘了,這個女人與其它的女人不一樣,越是在她脆弱的時候,越是逞強,越受不得任何人同情。
即使再心疼,也隻能恨恨地轉身走出大營,甩起的篷布嘩啦做響。
醉歌見他離開便軟倒在矮榻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不由得苦笑,看來是真的活不長了,隻這麼稍稍用一下內力都累成這樣。
難怪以當年師父那樣高深的武功和精湛的醫術,也隻能隱居世外啊。
反正要死了,倒不如尋個快活。
醉歌想著便起了身,外麵已是春深時節,草長鳶飛二月花,飛雨輕撓美人背,多好的季節啊,正好可以用來思念。
尋著酒香找到了蕭術謹擺著那一排美人笑。這酒香倒真是好聞,提起一壇,便往嘴裏灌去,清涼的酒水沾濕了衣襟,貼在肌膚上,在春寒料峭的二月天,仍有些冷。
“身子都這樣了,還敢喝酒?”那聲音生生止住了醉歌準備再次灌酒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