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脆弱聯盟(2 / 2)

“憑事成之後若卿將與沉兄完婚。”

此話一出,驚了一屋的人。沉坷欣喜若狂,宛若卿難以置信望著蕭術謹,旋即又拿起桌上的酒杯佯裝飲酒,遮去臉上的神色,素問身形不穩,差點跌落圓凳。

唯有醉歌隻是輕歎了一口氣,那口氣歎得似解脫,似遺憾,似悵惘。蕭術謹若想徹底將她欲殺元明嵐的念頭壓製下來,徹底將她綁在蕭家的戰船上,這是唯一的方法。醉歌親人不多,蕭術謹一定看得出她與沉坷之間感情深厚,從沉坷身上打開缺口無疑是最明智的。

如此一來,沉坷抱得美人歸,以他的殷勤備至早晚能俘獲宛若卿的心。素問可以了斷最後的念想,不必日夜為沉坷勞心勞神。蕭術謹大計再無阻礙,憑他的計謀想必用不了多久想做的事定能做成。醉歌隻是再等上一等,元明嵐依舊必死無疑,皆大歡喜。隻是醉歌沒有想到,蕭術謹這般幹脆地就將宛若卿送人,果然是個無情的人。

沉坷呀沉坷,能幫你的隻有這麼多,日後如何,皆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隻有宛若卿,看似麵紅羞澀的臉下,一顆心在汩汩流血,蕭術謹就這樣簡單地決定將她送出麼?即便隻是做戲,怎麼可以說得這麼簡單幹脆?他心裏難道一點點自己的位置也沒有?心像被蟻蛇噬咬,痛苦不堪。

醉歌一行人走出雲來酒樓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慷慨地給整個廊月城鍍上了一層金邊,幾隻倦鳥歸巢,小荷露出花骨朵。

蕭術謹望著窗外三人,手上把玩著剛才醉歌喝酒的杯子,靜靜道:“若卿,委屈你了。不過事成之後,到底如何,我想你是清楚的。”宛若卿默然。

“歌兒,我要去那邊的千金珠寶行買點東西,你們先回去吧。”這大起大落的一天,讓沉坷心頭大喊刺激,誰能想到最後關頭他的好歌兒竟幫了他這麼一個天大的忙?隻是小素問,對不起,你別傷心。我真的一直隻把你當小妹妹,願你最後尋得一個如意郎君吧。

幾人各懷心思分了手,醉歌沒有立刻回家,在街上隨意閑逛,身後的素問再沒有一句多話。

“恨我嗎,素問?”醉歌隨意把玩著手上一個麵人兒,素問情根深種數年,隻可惜沉坷始終未有回應,實在不能再讓她這麼耗下去。

“不恨,我知道小姐是為我好。”素問勾著頭低低道。

“你真知道?”

“素問知道,沉坷師兄一直把我當妹妹看,是我自己想入非非,如今這樣,也挺好。素問謝謝小姐。”素問的聲音越來越低。

“你要真謝我,就別一口一個小姐的叫,叫我名字就好。想哭麼?”嗯,其實這話是可以問得婉轉一點的。醉歌咬唇,但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叫婉轉。

“想。”還是素問了解她。

街上行人隻覺著一陣微風吹過,全然未覺剛才熙攘的行人中少了兩人。醉歌牽起素問,扶搖步法施展到極致,轉眼之間,便來到城郊,城郊種了許多白楊,樹杆筆直,枝繁葉茂。

素問坐在一棵樹下,背倚著白楊樹,頭埋在臂灣裏,伏著膝蓋,低低啜泣,肩頭一聳一聳的,淚水沾濕了長袖。醉歌則躺在不遠處的一棵白楊樹頂,閉著眼喝著扶蘇酒,再從容,再淡定的人,也是有死穴的,素問啊素問,願你早些想開。

突然醉歌猛地睜開眼,身形急馳,什麼人可以在靠近她十步之內,她竟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