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母女出了車站口,直接在路邊招手攔了輛的士回到家,經過樓下信箱時,順手將信箱裏的報紙帶回家。
父親在世時就有訂閱報紙的習慣,雖然現在父親不在了而母女倆都不怎麼喜歡看報紙,但還是繼續每月堅持訂閱報紙,因為這讓她們覺得父親仿佛一直就陪在她們的身邊一樣。
她們都相信父親即使不在了,但靈魂仍在!
母親走在前麵,在門口掏出鑰匙打開了家門,一股溫暖熟悉的味道隨即撲鼻而來,頓時有一種‘回家真好’的溫馨感。
真的是應了那句古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當然,自己家裏也是收拾得十分幹淨整潔的。
放下行李,白雪無力的攤坐在沙發裏,嘴裏直囔著:“好累呀,好累呀!”
何蓮將行李放下,見女人有氣沒力的模樣,好氣又好笑的嗔道:“有這麼累嗎?”
“是呀,在那邊和小乖到處瘋玩的時候不覺得累,這回到家歇下來了就覺得渾身沒力氣了。”雖累卻也很開心!白雪疲累的臉上洋溢著極燦爛的笑容。
“既然那麼累,不如去洗個熱水澡吧,我去準備晚餐。”何蓮說著將兩人的行李分別拎進兩人的房間。
何蓮倒沒覺得有多累,大概是平時有煆煉身體的習慣,而且這趟旅程與表姐和好了。
找回了丟失二十年的親情,感覺那壓在胸口二十年的大石一下搬開了一樣。
真的是一身輕鬆!
換作是年輕時,定是要高歌一曲以示慶祝的。
白雪見母親進了房間,她攤在沙發裏躺了一會,便起身準備去衝個熱水澡,經過茶幾時不小心將剛放的一疊報紙蹭到了地上,她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彎身撿起報紙,突然發現裏麵夾著……一封信?
奇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寫信?
沒作多想,將信抽了出來,發現竟是一封沒有署名的信,而且收件人竟是寫給她的?
是誰寄給她的?
還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竟然不署名?
突然想起N多年前,讀初中高中那會,也是經常收到這樣沒有署名的信件——情書!
這,不會也是一封情書吧?
嗬嗬,好笑的搖了搖頭,都已經不是青春年少,誰還會給她寫那種無聊的信?
拎著信擰眉反複掂量,最終還是撕開了信封,將裏麵的內容取了出來,展開那張折疊整齊的紙,‘交通事故責任鑒定書’幾個字赫然映入她的眼底。
頓時一陣恍惚,整個人怔愣的有些不知所措,連呼吸都有些不規律了起來。
交通事故責任鑒定書?
心裏即時劃過一抹不好的感覺。
她順著往下看,即時震驚的瞪大雙眼,感覺那上麵的每一個字都那麼的觸目驚心,胸口堵得厲害,刷白著臉色緊拽著那張紙,手抖得厲害,眼底簇擁著一股濃濃的怒火直燒心底,咬牙切齒的恨意在心口翻湧。
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一刻的心情才最恰當!
熟悉的相關部門的公章戳,熟悉的事故內容,所不同的是肇事者換了個名字——王利達?!
那不正是王梓的父親!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當初一閃而過的懷疑竟然一緘成戟,真是王梓的父親撞死她的父親?
那麼,之前認罪的肇事者馬立群就隻是一個替罪羊,替王利達頂罪的?
嗬,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撞死人了就找個替罪羊頂罪,還威脅死者家屬私了?
實在太可惡了!
在他們的眼裏,生命、法律都是可以這麼隨便玩弄的嗎?
有錢!
有錢TM就可以這麼任性了嗎?
這一刻,她隻覺得胸口鈍痛難耐,仿若被鋒利的刀一刀一刀的剜割著!
“小雪,小雪……”
“小雪!”何蓮連叫好幾聲。
“啊,媽,什麼事?”
白雪猛的抬頭看著在飯廳張羅飯菜的何蓮,來不及收斂的神情甚是局促,隱忍著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何蓮瞥了眼女兒,擰了下眉欲言又止,最後一臉擔心的說道:“小雪,你怎麼拿著一張紙在那裏發呆啊,快過來吃飯吧!”
家裏空了兩天,沒來得及去市場買新鮮食材,便將就的做了些吃的應付晚餐,反正母女倆都不是挑食的人。
“啊?哦!”
白雪後知後覺,慌裏慌張的將手裏的‘交通事故鑒定書’往身後藏,然後悄悄的收進了衣兜裏,這才緩步往飯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