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後,一隊騎兵猶如狂風掃落葉般呼嘯而來,到了村口也毫不減速,就像一股洪流一般,惡意的摧毀著沿途一切擋路之物。
一直跑到村子中心領頭之人才猛的一拉韁繩,座下馬匹吃痛發出一聲響徹全村的吼聲,隨後前蹄高高揚起又重重的砸到地上,高速奔跑的身體猛的停在了原地。
躲在草垛中的姚象順著縫隙剛好看到這一幕,那急速與靜止之間的轉換看起來毫無違和感,看的姚象都有些失神,心中不由的讚歎:“好高明的騎術!”
可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麵,蛇軍首領的坐騎還未完全停下,隻見其他蛇軍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同時拽動韁繩,千多匹馬幾乎同時揚起前蹄發出嘶吼,吼聲整齊的就像是一匹馬發出的一般,聲音之大瞬間傳遍整個天地,聲音剛落,數千隻馬蹄同時砸向大地,濺起一大片的塵土,幾乎遮擋住了姚象的視線!
精銳,絕對的精銳!
冷汗瞬間濕透了姚象的全身,找遍九黎也找不出這麼一支紀律嚴明,令行禁止的部隊來,對於即將到來的戰爭象突然提不起一點信心。他心中升起一絲期盼,期盼著這支部隊不要在此地停留快速離開,心中默念著:“劉老三,你可千萬別發號施令啊,等他們走了咱們再悄悄離開!”
可惜事與願違,勒住坐騎之後蛇軍首領大喊一聲:“兄弟們,咱們在此休整片刻,你們去找找附近有什麼吃的沒,咱們飽餐一頓再上路!”
首領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壯漢,跳下馬之後隨便找了路邊的一具屍體當板凳坐了下來,對於屍體上已經凝固多時的鮮血及各種汙穢他卻一點也不在乎,摸出腰間的酒囊狠狠的灌了一口對站在身邊的副將說道:“他娘的,赤炎城與赤虛城之間就這麼點距離,你說姚象這個小雜種到底跑到哪裏去了,若再找不到咱們如何向貳負和危大人交代啊!”
副將苦笑一聲說道:“咱們找了這麼久都沒發現他們的蹤跡,我估計這群人已經進入炎古山脈了,將軍您應該知道,這片山脈是與蒼梧之野相連,而且裏麵錯綜複雜很多精湛的老獵戶進去都會迷路,他們說不定早就死在那莽荒叢林之中了!”
“哼!”首領冷哼了一聲說:“你少在這給我打啞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滅炎計劃全毀在這個小子手裏,我一定要將這小子找出來挫骨揚灰!”
象此刻卻大驚失色,根本無心聽他們交談,蛇軍首領身下的那可不是什麼屍體,而是他手下的將士,按照劉老三的提議,眾人將村內的屍體搬走了一些,自己喬裝成村民躺在原地等待著號令與蛇軍決一死戰,沒成想這蛇軍首領居然這麼的不講究,竟然拿屍體當板凳,你也不怕半夜做噩夢。
姚象看的一陣心驚,生怕此人會突然反身或著慘叫,那樣的話一切計劃可就全毀了,到時候這裏恐怕就真成了他們這一群人的葬身之地了。
過了許久不見動靜,姚象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看來那人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硬是撐著沒吭聲。姚象的心剛放下來一幅畫麵突然引入他的眼簾,他的眼皮再次狂跳,一股涼氣從後背脊梁骨直衝天靈蓋,他嚇得腦中一片空白,就連心跳也比往日急促了無數倍。
隻見副將同樣走上前來,將手中的長刀用力的紮進了首領座下的“屍體”上,然後順著坐在了刀身的旁邊,那樣子隨意的就像那不是一具屍體,隻是一塊在平常不過的土地,而他也不過是覺得手中長刀礙事,將屍體當成了臨時的刀鞘一般。
姚象膽顫心驚的看著受傷的同伴,耳中隱約聽到了非人的慘叫。可他的同伴再一次讓他刮不相看了,他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具屍體般靜靜的躺在原地,身上承擔著兩個壯漢的重量不說還被利刃插進身體,鮮血順著褲腿染紅了地麵!
需要什麼樣的毅力與勇氣才能無聲的承受這份折磨,受他感染姚象顫抖的身體漸漸平穩下來,心中的恐懼也漸漸消失,再次望去時眼中已充滿了憤怒與仇恨。
這時一個蛇人抱著一個酒壇跑了過來,邊跑邊朝著首領興奮的喊道:“將軍,我們在村口石屋下麵發現了一個酒窖,裏麵全都是珍藏多年的美酒,可惜沒有找到食物。”
首領突然起身一把奪過酒壇先灌了幾口,喝完之後一抹嘴上的水漬讚歎道:“好酒,炎族美酒天下聞名,果然名不虛傳,兒郎們,去把酒全部搬出來,再將路邊的野狗捉來一些,咱們吃飽喝足後就去將九黎那群雜種擒來獻給貳負和危大人!”
這順應人心的命令頓時引來一陣喝彩,嚴整的隊形瞬間打亂,蛇軍就像一群搶劫村莊的土匪一般抓狗的抓狗,取酒的取酒,不大一會兒村內便升起了無數股炊煙。酒香肉香慢慢的傳出了好遠。
姚象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躲在草垛內將蛇軍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見他們一個個開懷暢飲,有些酒量淺的已經有了三分醉意姚象的嘴角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