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轉身而立,視線遙遙地望向天際的遠處,那裏是雲霧淡淡的繞著,而下麵的繁華秀美的世事,卻是永遠都無法磨滅的。她勾起唇角,看著下麵恭賀的臣子,看著那一個個都是靠著修仙的步子走來的人,她說:“父王,你說的沒有錯,世界很美,而我想要的對我來說更美。如果說我的人生裏少了一部分的話,那就不完整了,我就會害怕自己不能再靠著自己走下去。沒有他在,就算這個世界再美,也已經隻有我自己可以看到了,隻有一個人獨享的美,是不值得存在的。我愛蒼生,蒼生也應該愛我,兩者之間不一定是要平等的,而我希望的,我也不能拋下。”
“夙宸殿已經空了很久了,若是他在凡界也呆夠了的時候,你再心急著讓他回來也不遲。”
宿離的眉眼微揚,神色裏似是極為的欣喜,她沒有看她的父親,而是繼續遙遙地望著,“我相信,有一天,我可以做到的。”
包容天下,兼愛蒼生,心中有他,銘刻情誼。
凡界,年曆五百四十六年,羽豐國長孫太子率兵迎擊煜華國軍隊,兩月大捷,羽豐國折兵三萬,煜華國折兵六萬,其中太子玉澄因傷被俘,大將蕭望舒不知去向。
年曆五百四十七年,羽豐國長孫太子繼位,定國號為靈均。靈均——靈均——靈善而均調。
“皇兄,你當真要用玉澄嗎?”一年的時間,長孫驛也總算收斂了一些之前張狂的性子,至少現在他作為平駿王了,也不該時常地鬧騰,不然他府裏的人估計有得是苦頭吃了。
此刻看向那桌前端坐之人,手中捏著奏折,前麵也擺了不少同樣的冊子,而男子身著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眉眼之間依舊是那樣的風華絕美,又仿佛是更添上了一絲的威嚴,隱在了他的淡然之中。他挑了挑眉,抬頭輕笑,“有何不可?”
“不怕他又折騰得反叛?”長孫驛反問。
“他不會。”玉疏伝肯定地開口,“因為他的銳氣已經在一個人的身上被磨光了。”
長孫驛額角青筋抽了抽,“你倒是也不吃醋。”
“我為什麼要醋,終歸他想的,隻能是他一輩子都得不到的。”玉疏伝笑得雅致,眼中是熠熠的光澤,明亮婉轉。
長孫驛一手抓了抓發絲,無奈盯著玉疏伝打趣地道開口,還故意揚了揚嘴角,“說到這事,這都過去一年了,怎麼也不見嫂子來看過皇兄啊。難道說,嫂子不會是準備自己娶個後宮佳麗三千吧,是找到比皇兄更美的了?那皇兄你空著這整個後宮可真是太不值了。”
玉疏伝似乎根本沒有生氣,倒是看向他說:“要是你想要的話,我不介意將那些大臣拚命想要送進宮的人全都給你送上府的。”
長孫驛被驚得立刻擺了擺手,“別別別,還是得了吧,我可消受不起這個福分。我還想消停幾年,自己樂得呢,哪還想給自己增加這麼個累贅,還不把自己給整死。”
玉疏伝笑了笑,未有再提。
長孫驛也是沉默下來,見玉疏伝的神色雖然平靜,但又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想來他隻不過是在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吧。想了想,長孫驛便獨自走了出去,也沒有再叨擾到他。
走了不遠,長孫驛便是看到玉允在和另一個看上去樣貌清秀,器宇不凡的人說著什麼。
“這是誰啊?”
那青衣男子朝著他笑著點了點頭,“我名白千機,隻是一個你皇兄的友人。”
仙界主殿裏,是女子獨自坐在那裏,天色未暗,但殿裏還是有一些昏暗。整個地方幽靜得幾乎可以說是死寂,似乎是她自己的每一個呼吸聲都可以聽得清晰。
驀地,她抬頭向殿門那兒看去,是譚顏姬走了進來,唇邊還漾著笑,“仙帝。”
“顏姬你來啦。”宿離微笑著說。
“不是怕仙帝一個人無趣嘛。”
“你有空來這裏,那千機去哪兒了?”宿離奇怪道,她一直都以為白千機現在都很少離開譚顏姬身邊的。
譚顏姬也沒有顧忌什麼,直接開口說道:“去找帝君了。”
聽到這個稱呼,宿離翻閱著文冊的手頓了下來,眼中的神色逐漸悠遠,又像是望不見底的朦朧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