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絹擔心搖頭:“她是家中老小,人人依從,萬般逐意,哪裏受過什麼挫折。從來都是要讓人寵著愛著讓著的,王爺上有娜拉女王那樣強勢的妻子,下有靜王妃那樣溫婉體貼的姬妾,她性子要不改,還如家中那般嬌縱,會吃大虧的。”
紅綾悵然:“當局者迷,可惜她看不清,也不願看清。”
紫絹歎息:“那是她自己選對的路,也隻能看她的造化福分了
紅綾難過:“王爺如今,也算姬妾成群了,一心一意待她也難,她這樣自投羅網,冷暖自知,隻盼她凡事不要太過認真計較,或許會幸福些!”
說完,想起與清照福州定情時,曾與清照約定,一夫一妻,恩愛不移,悵然不已。
如今,自己另作他人婦,他也已姬妾成群。當年的約定,竟已成空。
世事無常由來久,回首已是秋涼後。
紅綾這一病,竟是緾綿了好長時間,雪融春近,才算漸漸好起來。
自端敏皇太後過逝後,後宮人事越發蕭索起來。
孝慈皇太後自端敏皇太後過逝後,傷傷心心痛哭了一場,竟是徹底頓悟了,已自離宮,長年住在棲霞寺修行。
棲霞寺原是皇家寺院,現在,儼然成了孝慈皇太後的修行別宮了,免了兒子和後宮們的晨昏定省,說是各自清靜。
懿貴妃魏銀屏,在太後住進棲霞寺後不久,也自願求往,陪伴太後。
嫁給清暉十餘年,夫妻恩愛寡淡,早就通透人世,再不奢望那清淡如水的皇寵,吃齋念佛已有多年,自願陪伴皇太後到棲霞寺修行,日日在佛祖麵前虔誠禱告,隻求女兒長大後嫁個好夫婿,自己平平安安度過餘生。
黑山國的老國王垂垂老矣,已是日薄西山,不久於人世。黑眸趁機請求回黑山國省親,帶著女兒一去不返,竟是長住黑山國了。
她走的那天,曾向紅綾坦言:我們草原上的好男兒,多了去了,這一去,天高任鳥飛。我很高興我和我的女兒,以後可以自由的生活,自由的飛翔。”
清暉很容易就答應了黑眸的請求,黑眸久不回來,也不催問,竟是看透黑眸的心思,有心成全她了。後來,在黑山國與華夏國交界處的安城,建了一座行宮,供黑眸和女兒居住,專門撥下金銀錢帛,由安州府護衛照管。黑眸如魚得水,更加樂不思蜀。
至此,宮中除了紅綾,隻剩慶嬪、端嬪、慧嬪三位後宮了。清暉與紅綾日遂相對,偶到三位後宮處走走,後宮的日子一直平順,少有波瀾。
華夏國開國以來,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嬪,清暉卻如此寡淡,全因為深愛紅綾。在紅綾的眼中,他越來越象丈夫,而不僅僅是皇帝了。
隻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暮與朝。對於清暉的深情,紅綾是感念的。
此生已辜負清照,再辜負清暉,罪孽更重。
清照的歸來,在紅綾心中掀起的衝天巨浪,被紅綾強行壓下,漸漸的波平浪靜。
清照再次走了,生活如常進行,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純和六年四月,南疆七十二部叛亂,叛軍一路攻城略地,攪得邊境不得安寧,舉國動蕩,平靜了多年的華夏國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