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鴉雀無聲,噤若寒蟬,王瑞跪了好半天,太後仍是隻管品茶,不開言,王瑞的背上,隱隱有汗透出。
孝慈太後輕輕的將茶盞的放在案幾上,一揮手,跟前侍候的宮女太監,悄無聲息的退到外殿去了。
孝慈太後淡淡開口,“知道本宮找你何事嗎?”
王瑞身了一震,忙叩頭道,“回稟太後娘娘,奴才不知,請太後娘娘明示。”
孝慈太後仍是淡淡的:“這還要本宮明示嗎,本宮雖然老了,耳還沒聾,眼還沒瞎呢。聽說皇上倒底是將月華宮賜給虢國夫人了,昨兒晚上,被雨隔在月華宮,將近四更天,才回到春陽殿,有這回事嗎。”
王瑞冷汗直冒,尋思要說沒有,是萬萬過不去的,隻得伏地叩頭:“都怪奴才們想得不周,昨兒晚上雨太大,忘了備下雨具,阻了皇上的路,求太後娘娘責罰。”
孝慈太後輕輕歎息:“要責罰,你早死了幾百回了,你是本宮一手調教出來的,哀家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這宮中,什麼事情,能瞞得了哀家。因你是個明白人,哀家今天才會找你來,要交待你三件事,這第一件嗎,仔細管好你和你手下人的嘴,第二件,讓北門值守太監,看住院門,別讓宮裏的那些不相幹的人,到處亂竄。這第三件嘛”
孝慈太後頓了一下,輕咳一聲,貼身宮女錦兒,捧著一大個錦盒進來,款款來到王瑞麵前,將手中的盒子交給王瑞,王瑞伸手接了。
太後吩咐:“這香,你拿回去吧,要天天點,點完了,向錦兒要。”
孝慈太後說完這話,再也不理會王瑞,隻是閉眼養神,王瑞知趣的退下了。
捧著盒子,一路小跑著回到月華宮,仍是冷汗不止,原以為非得脫層皮,才得回來,沒想到這麼輕鬆就回來了。
孝慈太後莫測,隻讓捧了一盒香回來,還讓天天點。他打小兒就在這宮中,這香的用意,心裏隱約是有些明白的,隻是就不知皇帝的意思是否也是如此。如果相同還好,要是相佐,他夾在中間且不兩頭受氣。想來想去,還是太後英明,無論是王妃娘娘或是他們這些下人,要想平平安安呆在宮中,這月華宮,最好波瀾不驚,越平靜越好。要弄出什麼動靜來,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回到月華宮,見一屋子靜悄悄的,心中微詫,問了意憐,知道夫人到現在,還沒有起床,一聲不吭的隻管睡,從早上到現在,沒說過一句話,沒吃過一口飯,便有些急了,怕皇帝怪罪下來,讓廚子另做了一碗清爽的荷葉粥,與意憐一起親自奉了上來,跪著勸服,夫人仍是不說話,一口未吃。王瑞無奈,與意憐相商,意憐的意思,這事,怕隻有皇帝親來,才能解決,隻好仍讓意憐好好守著,出了北門,穿過禦花園,過了長長的甬道,來到章華殿,想尋著馮貴,悄悄知會一聲。
皇帝還沒有下朝,候了半天,也沒見到馮貴,又掛著夫人,便又著慌著忙的,低頭往回走。不意一頭撞在一個人身上,倒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淑妃娘娘黑眸和她的貼身侍女雲珠,忙陪笑道歉,跪下給淑妃娘娘請安。淑妃娘娘一聲不語的,也不讓他起來,一雙銳利的眼睛,溜溜的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漫聲道“王公公,火燒房梁了,這樣火急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