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也難怪,這裏娛樂這麼少,這古代的名妓,怕也跟那現代的明星差不多了,滿世界都是追星族——隻不過追的是妓女。這些妓女,也可算是小資了,除了名聲不好聽點以外。容貌、才情、風雅,比起家裏的黃臉婆當然更有情趣得多,無怪乎那些古代的文人,多有與妓交好的,卻也不可小瞧了去。“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就是杜牧當年揚州生活的寫照,便是那柳永薑夔之類的大才子,哪個不是青樓常客。這樣一想,也便不覺奇怪了。
“春枝,這個叫風雅頌的妓女,倒底有多美貌,多有才情,敢叫這樣的名字,我今天到要瞧瞧。”蘇紅綾意興正濃,拉著春枝,便要去找船,準備往那湖上走一遭。
春枝不以為然:“再美,能美過小姐?不說大小姐你了了,便是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哪個不是傾國絕色,便是我這小小丫頭拉出去,也能震倒一群人。”
春枝驕傲的抬起頭,露出輕蔑的眼神,她一向自負美貌,雖不敢與小姐們比攀,與其它人比,倒是一點不謙虛。不過蘇紅綾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實話,這春枝,可惜了是個丫頭,要是生在大戶人家,憑她的容貌,門檻怕不被媒婆踏破了,才怪呢。
一船一風流,有錢的單獨駕船,錢少的幾個拚船,再少的,就出錢找那大通船坐坐。她們可不願去擠那大通船。春枝四處看看,見遠處有一艘不大不小的船,還沒有人坐,搶步上前:“老板!這船我租了!”豪氣的將一綻銀子拋給船老大。她算計著再晚就租不到船了,這船是勢在必得的。
周遭已有幾個人虎視眈眈的眇著這船了。正在與船老大討價還價,商量價錢,哪想到來了個不講價的,一出手,就是一大綻銀子,個個都傻眼了。抬眼一看,不過是兩個黑如關公的青衣小廝,大大的不服。
“一個家丁,也敢來湊這熱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說這話的男人,雖頭戴書生帽,那衣服,恰也有半年未洗,獐頭鼠腦,一臉猥瑣,也敢來泡妞?春枝雖身為下賤,但自幼跟著小姐伴讀,也學得滿腹經綸,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加之容貌俊美,驕傲慣了的,俗話說得好,宰相家人七品官,春枝日常的吃穿用度,比那中等人家的小姐,猶有過之,手下領導著二十多個丫頭仆婦,無不對她極盡巴結,最忌諱別人看不起她,粉臉一沉:“家丁怎麼了,家丁怎麼了,家丁就不是人了,妓女隻認錢,才不管你身份高低貴賤呢,有本事你上啊!你上啊!”
她的聲音輕脆明亮,一付不肯善罷幹休的樣子,眼睛直逼剛才說話的那個男人,那人原本就是來湊熱鬧,想趁亂蹭船坐的,訕訕的摸了半天,終是摸不出半分銀子,隻得忍氣去了。蘇紅綾暗笑,這個春枝,也是不好惹的。眾人見租不到船,也一眾散去了。
“消消氣!消消氣!我們原是來尋開心的,生這些閑氣作什麼!”蘇紅綾上前將春枝拉著上了船,春枝仍是粉麵含怒,上得船來猶自生氣。蘇紅綾也不理它,請那梢公,將船劃向湖心,正要開船呢,一個十五六歲的英俊少年上來搭訕:“兩位小哥,我們來遲了,租不到船,這船錢我們出,可否讓我們一同搭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