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都知道,我是個理想主義者了,對位置和收入,沒什麼概念的。”黨愛民不好意思地道。
“言不由衷,媽的,老子本來準備好了,這麼被你拉回來,反而一肚子怨氣,這兒早能突襲了,你們愣讓我熬了這麼久。”小木忿然道,一瘸一拐地走著,黨愛民重重長歎一聲,無語。專案組出於大局的考慮,肯定要畢其功於一役了,隻是苦了這位身份暴露的線人,他輕拍著小木安慰著:“這不沒事嗎有不爽你罵我吧。”
“其實你確實應該再晚點,我一閉眼一了百了,省得你從今以後想起我來就覺得自己不是人。”小木挖苦道。
黨愛民難堪地解釋著:“這不好好的,什麼要死要活的。從今以後你是英雄啊,兄弟,我也會覺得光榮滴。”
小木側眼,翻了個白眼,恨恨地對著禿蛋無賴的表情豎豎中指罵道:“狗日的!”
黨愛民沒心沒肺地笑了。
噠噠噠又是一幾串子彈的點射,夾雜著“不許動”的叱喝,門外大隊的警車已經包圍,開始帶走嫌疑人了,搜捕的兩組特警,徐健奔在最前,這個剽悍的嫌疑人連開數槍,啞火之後,一行人散形包圍上來了。
“槍扔出來”
徐健喊著話,朝著躲在一台機床後的嫌疑人就是一槍,槍打在地上,純屬威脅。
吧嗒,扔出來了一支黑黝黝的手槍。
散形的包圍的慢慢合攏,這位已經受傷的匪徒龜縮在機床後,有人從側麵看到他,身上已經中彈,染了一襟的血,那緊壓槍機的手指鬆了鬆,再頑抗的人,到這種時候也是死路一條了。
慢慢地合攏包圍,徐健看清了,是中年男,臉上帶疤,身上染血,可表情卻猙獰如故,這種人恐怕要劃到抵死不降的那類,他舉著槍喊著:“舉起手,讓我看到你的手。”
那人慢慢地舉手了,手是蜷著的,在舉到中途時,他臉上露著詭異的笑容,嘴角一歪笑著道:“死路一條的人,會投降嗎,傻逼。”
砰砰砰數槍直射這個悍匪,徐健驚恐地吼著:“臥倒,周圍有炸彈。”
嚓聲,歹徒的垂下的手裏,掉出了一個遙控器。
黨愛民懵然間看到了罐車一閃的電弧,下意識地一把抱起小木。
轟縛在罐車下的炸彈爆響,一簇火光撲向此時離門最近的黨愛民和小木兩人,那個罐身被炸得飛起了數米高,徐健驚恐地看到,黨愛民弓著身抱著小木,背對著炸點,然後整個人被衝擊波衝出去好遠,整個車間瞬間被摧毀了一半。
警報聲、喊聲、擁上來的警察,在撲火的,在刨人的,剛剛控製住的場麵,一下子又混亂不堪了
炸彈炸響時,專案組所有警員驚得齊齊離座而起,衝擊波讓音頻和視頻幾乎全部失效,屏上隻剩下了一個無聲的畫麵,過了十數秒鍾才恢複,步話裏亂成一片,突擊指揮點在黨愛民身上,而黨愛民卻是離炸點最近的一處,林其釗拿著通訊器喊著:“什麼情況?什麼情況零組,一組”
“我是二組,炸彈在油箱處,突擊組被困在車間了,現在塌了一半,我們正在滅火。”前方彙報道。
“傷亡情況怎麼樣?”
“不知道,他們被埋在裏麵了。”
“快組織搶救。”
鞭長莫及的千裏之外,那怕心急如焚也無濟於事,全屏有六個取像點黑了,那意味有六位被困在爆炸後的車間裏了,林其釗驚得臉色煞白,捏著通訊端的手指一直在顫。
這時候,一隻手輕輕地伸上來,拍拍他的肩膀,他恍然回頭,看到了申令辰,申令辰在示意他,保持鎮定,鎮定,老申的手指所向,是其他各地的行動情況。
在台州,以孫大年為首的一夥人被連窩端了,一行警員正高調帶著孫大年離開,他被銬上了車,同一時間在他名下的倉儲裏,剛剛搜繳到了大量的進口棉漿紙。
在蘇杭,金座酒店,戈璽、代瓊詩正被警方帶走調查,這一行卻是驚動了很多人,從酒店出來時,酒店方還帶著保安和警察交涉,似乎很憤怒這麼高調的抓人,破壞他們酒店的形象。
今天已經不需要形象了,需要的是,剝下那些道貌岸然麵孔後的真相,抓捕和突審都以最激烈的方式在推進,在摧枯拉朽地推進。
同一時間,在三水,樊賽麗、郭偉一行帶著一隊警員敲開了李應宗的家門,刑事傳喚加搜查,被控製的李應宗麵如死灰,在這位老八級工的家裏,搜出了數十張手工繪製的模板,排了一桌麵,從複製的圖案商標到鈔票,有十幾種,都是報廢的樣板,同時起獲的還有等離子離心機,微型的,那是一種調和顏料的工具,可以把鈔票上的油墨刮下來,再微量分析調和替代品,實驗的數據,這位老工人足足記了幾大本。
而在安陽的另一處窩點突襲的有驚無險,僅遇到了一個持有武器的匪徒邱廣漢,他被擊傷後生擒,正蹲在製鈔車間的角落,驚恐地交待著來龍去脈,他的身畔就是犯罪現場,又印出來了幾堆假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