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藍無憂心裏有些憤怒,可想到自己的做法,自己似乎也是自作自受。
誰讓她自己把自己裹成一個蟬蛹,怎麼都掙脫不開。
季維驍因為愧疚而這麼把她照顧得這麼周到,藍無憂心裏是感激他,但也僅僅是感激。
她能夠徹底恢複,也離不開她昨夜猛灌熱水,把自己體內的虛汗逼了出來。
“除了這個原因以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喝了很多熱水,把體內殘餘的病氣帶了出來。”
“病氣?”
醫生似乎很不了解這個詞。
藍無憂看著對方疑惑的模樣,立馬意識到自己說了中醫常用的詞彙。
中醫是自己國家的特殊文化,外國醫生怎麼會了解呢?藍無憂晃了晃頭,一副自嘲的模樣。
“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個吧!我聽說你們國家的醫術特別好!”
看到醫生不理解卻又好奇求知的模樣,藍無憂看了看時間,把自己所知道的中醫知識告訴對麵的人,還津津有味地和對方探探。
藍無憂以前迷過醫術,但她深知自己並不能做一個好醫生。
她自己都是個病人,自渡不行,隻能靠它渡。
和醫生的聊天很盡興,然而對方還要接待病人,隻得離開,臨走時,醫生還歡迎藍無憂繼續和她談論中醫藥學的知識。
“我覺得您是一個特別了不起的中醫。”
因為她豐富的中醫知識底蘊,醫生誤以為她是一名出色的中醫,藍無憂趕緊打斷了他的話,告訴對方自己並不是中醫,隻能算是一個愛好者。
說到底,這個興趣還是楚天遠給她培養起來的。
他說她要養好身體,有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才能等到汪逸塵。
真多年,楚天遠是唯一一個能把話說到她心底的人。
一切都是為了她那個少年。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外麵有人給她守護。
醫生由衷感歎她僅僅隻是一個愛好者就掌握了這麼多的知識,眼裏滿是佩服。
藍無憂隻是笑著,謙遜地把對方送出了病房。
醫生離開以後,藍無憂重新抓起桌麵放著的準許出院單子,打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揚了揚手裏拿著單子,保鏢主動往兩邊退開。
藍無憂心想:謝天謝地,她總算可以離開了醫院。
她低著頭,沒走幾步,突然就感覺到前方傳來壓迫之感。
這感覺很熟悉,是這幾天一直縈繞在她四周的一種氣息。
抬起頭,藍無憂果然看到季維驍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無法讓人忽視。
季維驍什麼時候存在感這麼強了?
藍無憂沒有再挪動腳步,停在原地看著季維驍。
他大概是來找她的,可他明明在電話裏同意她出院了。
“醫生說沒事了?”
不僅僅是藍無憂,留連站在她身後的保鏢都感受到了一種冰霜融化的感覺。
季維驍一開口,身上的壓迫感隨之消失,不知是隱藏起來了,還是真的已經不存在了。
“他給我開了出院證明。”
藍無憂衝季維驍揚了揚手中的單子。
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