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遲不敢去做這個決定,害怕他僅僅隻是和那女人長得相似而已。
夫妻多年,季安行一眼就看穿了池惜在擔憂害怕些什麼,緊摟著身側的女人,他沉聲開口,“我相信血緣的力量,你認為他是,他就肯定是。”
鑒定隻是一個形式,為求一個肯定的答案,如果池惜不想去做,那就不去做了。
無論她做什麼決定,季安行都無條件支持她。
男人好聽成熟的聲音給了池惜一個定心丸。
她為什麼要懷疑自己的判斷?藍修遠一定是自己下落不明的弟弟,不然他怎麼會長了那麼一張臉?
雖然她曾經恨透了那張麵孔,但如今自己最愛最牽掛的弟弟長了那樣一張臉,她卻疼愛愧疚自責到不行。
“安行,我還是要去做個血緣堅定。”
池惜突然想到了季維驍和藍無憂。
她可以不在意有無血緣關係,把藍修遠視為自己的弟弟,但季維驍和藍無憂不行。
如果他們真的是表兄妹,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這兩人在一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自己的兒子已經有一點點苗頭了,池惜不能讓他越陷越深,以至於走到萬劫不複的地步。
“我給你安排人。”
季安行問都不會多問一句,一切都隨著池惜。
重新回到醫院,季家夫婦二人直接去了院長的辦公室,秘密進行著這項工作,而追著藍無憂出門的季維驍此時把人帶回了家裏。
藍無憂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回來了,大多數時候,她都在醫院,再不濟就住在醫院附近的酒店,沒有再回過這個所謂的家。
“季維驍,你鬧夠了沒有?”
藍無憂沒有心情陪著季維驍發瘋,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誰會喜歡伺候一個沒有緣故地發脾氣的人?
季維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裏積聚著一團火,隨著藍無憂冷漠無謂的態度而越燒越旺。
“我鬧?”
季維驍把她逼到了牆角,惡狠狠地反問。
“如果你不鬧,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藍無憂退無可退,停下了腳步,腳底就像長了釘子一樣,不管季維驍如何逼近,她都一動不動。
到了最後,季維驍的鼻尖幾乎碰到了藍無憂的臉,但她依舊用著平靜冷漠的眼神平視前方,漆黑的瞳孔裏麵沒有季維驍的臉。
對男人的靠近,她本應該害怕,但她沒有,內心平靜至極,像是篤定了對方不會動自己一樣。
這個其他男人靠近自己時候的感覺不一樣。
也許這就是一種信任,但藍無憂並沒有察覺到……
季維驍內心升起了一股挫敗之感,所有的怒火被挫敗摧毀,僵直的脊梁被人抽走了力氣,微微彎了彎。
咬了咬牙,他壓下所有的憤懣苦澀,“藍無憂,我們談談吧!”
他從她麵前退開,走向了客廳的沙發。
“談什麼?”
藍無憂也不避,徑直做到季維驍的對麵。
“你父親出院以後,你準備帶他去哪?”
她要離開,好歹也要製定好計劃,不可能漫無目的地帶著自己的父親四處流離。
她要避開楚天遠,就隻能居無定所,除非楚天遠不去找她,可事實證明,楚天遠並不安分。
他不可能不打探藍無憂的行蹤。
哪怕楚天遠能忍著不去找藍無憂,但他根本就沒辦法讓藍無憂脫離自己的視線範圍。
“這不關你事吧?”
季維驍問出這個問題,難不成還想著盯著她?她不是說過讓他盯緊楚天遠嗎?
他怎麼像一塊牛皮糖一樣?
藍無憂覺得事情的發展有點脫離正軌,對季維驍的態度更加冷漠。
“我可以讓人保護你們。”
“我和我爸安分守己生活平靜,不需要特殊保護。”
哪怕她需要,也不想用到季維驍的力量。
她肯定是要離開這個地方的,那人說不定會找過來,但如果他好像找過來,她豁出命也要把那人送回去那個鬼地方。
憑什麼那人害了一天人命以後,未來還能逍遙自在?
她心裏不服,一點都不服。
那種人就應該下地獄……
藍無憂眼底浮現出了一絲癲狂和不顧一切的瘋狂,仿佛見到了那個讓她失常的惡人一般。
季維驍低著頭,還在找著其他的理由,忽略了藍無憂恐怖駭人的眼神,等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藍無憂已經恢複了冷漠的眼神,麵上覆上一層薄薄的冰,一副拒季維驍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被她的眼神一刺,季維驍所有想說的話都消了聲,咽回了肚子裏,心中莫名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