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書房,平時他就是住在書房裏,現在他將寧嫣然安排在書房住,實在是體現出了他對寧嫣然的偏愛。“嗯,好啊……隨便住哪裏都行……”寧嫣然一路巡視著書房的環境,一路漫不經心地答道。她其實是比較滿意書房這環境的,隻是……人要低調,要客氣,不能表現得太喧賓奪主,是吧?“那好吧,我馬上安排人來拾掇拾掇。”成蹊高興地說。反正書房處又不止一個寢室,他準備將自己的寢室讓出來給寧嫣然,再將隔壁的筆墨紙硯儲藏室收拾出來他住,這樣他就不用同寧嫣然分開了。……“夫人,那個女人住進了王爺的書房。”曉月這丫頭又來給驪王妃打小報告了。每天向驪王爺那邊盯梢,是她的任務,雖然驪王妃沒有親自交代她這麼做,但自己的主子心裏是怎麼想的,她還不知道嗎?此丫頭長得就是一副精明像,平時又深得驪王妃的信任,像這樣討好主子的事,就不用主子吩咐了。“住在王爺的書房裏?”驪王妃的心頓時就淩亂了。王爺的書房?那幾乎就等於是驪王府的禁地,就連她這個驪王妃都不能輕易邁進去一步,那個女人,那個姓寧的女人,居然就住進了書房!這不等於是說,她與王爺同居了嗎?那麼,想想她這個驪王妃呢……自從與王爺成親那天起,就獨守空房到現在,該是何等的表麵風光,背地淒涼啊!老天爺,你為何如此不公?你為何對我如此薄涼?驪王妃這心裏苦啊……“夫人,他們這樣做,太過分了吧!”曉月看著她的臉變了顏色。“這事……”驪王妃沒有再責怪她沒規矩,而是對她說:“你去查查這個寧嫣然是什麼來頭……”“是,夫人。”曉月貌似很高興做這樣的事,馬上便愉快地答應了下來。三日之後,曉月帶著消息來告訴驪王妃道:“夫人,不太妙了……”曉月的神色才真是不妙呢!“怎麼個不妙?”驪王妃還是保持著自己的風度,不緊不慢地問道。“夫人……”曉月瞟了瞟四周,並沒有接著說下去。驪王妃知道她是怕周圍的人聽了她接下來的話,看她那副小眼神就知道了。於是驪王妃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說到:“什麼事值得你大驚小怪的……好吧,小丫頭子就是這樣,沒見過什麼大世麵……你們都下去吧……”她輕輕一擺手,侍立在身邊的其他奴婢等便知趣地挨著退了出去。見到房裏隻剩下她和主子了,曉月這才開腔說:“不好了夫人,那個寧嫣然,她,她可能是個女鬼!”“什麼?”驪王妃再好的涵養也坐不住了,盯著曉月的臉,道:“你是在發瘋還是在咋的?怎麼張嘴就胡說八道!”“夫人,並非是小的胡說八道,而是,真的!奴婢派人去打聽過寧嫣然的底細了,她也的確是有些來頭……她家祖上本是藩王,可是後來落寞了,現在靠著寧夫人做生意撐起一大家家業。本來這些也不算什麼,可是他們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寧嫣然,她早就在三年前死掉了……”“啊……”驪王妃驚訝得從座椅上彈了起來。“胡說!更是胡說!死掉了怎麼會出現呢?”驪王妃不信。“是真的啊,寧家上上下下都說他們的大小姐是死了的,而且已經死了三年了,他們家大小姐的名字就叫寧嫣然。”聽到此,驪王妃的臉色都變了。如果此言當真,那麼,眼下這個跟著王爺回來的女人是誰?莫非是冒充的寧家大小姐?如果是冒充的,她進王府又有什麼目的呢?“對了,曉月,你是多久進王府裏來的呢?”驪王妃問到。“奴婢從小就在王府了,是王府裏的家生子,以前是服侍大王妃的,後來小王爺成親了,大王妃就將我派來服侍夫人您了。”原來曉月並不是驪王妃從娘家帶來的丫鬟,她的父母都是王府裏的奴才,生下她後也做了奴婢,打小就是老王爺夫人房裏的,老王爺夫人見她機靈又是知根知底的家生子奴婢,便特意將她打發到成蹊房中做了丫鬟,意在多一個心腹。因為成蹊並不是大王妃的親生母親,所以她對成蹊這個兒子是有戒心的。本想著送一個心腹丫鬟去他房中,也方便自己掌控他的消息,結果成蹊這小子怪得很,幾乎就對他身邊的女子不感興趣,於是曉月便一直做個默默無聞的丫鬟。成蹊成親以後,來了個驪王妃,這下曉月可算是逮住機會了,憑著她的靈巧“懂事”,很快便得到了驪王妃的喜愛,而成了驪王妃身邊最受寵的丫鬟。“哦,那麼你是很了解王爺這個人了?”驪王妃若有所思地問。夫人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曉月低著頭琢磨著……是不是在試探我和成蹊王爺的親密度呢?幸好剛才我沒說以前就是服侍小王爺的,否則就會讓她多心了。腦袋一轉,曉月開口道:“王爺性子孤傲,向來是不與我們這等身份卑微的下人說話的,打小兒起就服侍王爺的是王爺跟前的石彈子,他對王爺的了解可謂深深的了。”“石彈子?是誰?”驪王妃問。“以前是服侍王爺的書童,王爺和他的關係好得像一個人似的,可是自從王爺帶著他從府上出走了一段時間回來,王爺對他的態度便來個一百八的大轉彎,如今都不怎麼搭理他了。”“哦……”驪王妃略一沉思,說到:“那現在這個石彈子還在王府裏嗎?”“還在吧……”曉月想了想說:“好像現在在馬房裏管馬,上次奴婢出門去辦事,晃眼一下看見過他。”“嗯,好吧。”驪王妃點了點頭,向她招了一下手。曉月馬上便將頭附了上前。“你去把那個石彈子給我找來,我有話要問她。”驪王妃對曉月吩咐道。“嗯,好的,奴婢這就去。”曉月應道。“要悄悄的,別搞的什麼人都知道的樣子。”驪王妃咬著她的耳根說。“奴婢知曉了。”曉月小聲應道。……曉月獨自來到馬房,馬房裏隻有一個老仆人在打掃馬圈。“請問老伯,這裏有位石彈子石大哥在嗎?”她上前問,非常的客氣。低調嘛。老仆人貌似耳朵不好,在她連問了三遍之後,這才抬起頭來,用手指了指上房。上房是馬夫歇息的廳堂,隻有兩個沒差事的馬夫在裏麵玩著擲骰子,一點也沒在意到有人進來了。“請問,這兒的管事石彈子在嗎?”曉月問,聲音不大,因為驪王妃告誡過她要低調行事。沒人理睬,那二人玩得不亦樂乎,哪裏還聽得到她的問話。“請問,這兒的管事石彈子在嗎?”她將聲音提高了。還是沒人理睬。她有些不耐煩了,於是大聲喝斥道:“大膽!大白天的玩賭,是沒將王府規矩放眼裏麼?”那兩人被這冷不丁地一吆喝,這才停下了手裏的遊戲,抬眼一看,見隻是一穿著得體的美貌丫鬟而已,於是笑嘻地說:“大白天沒事不玩骰子玩什麼,難道姑娘想陪我們玩?嘻……”敲這些混賬人說的混賬話!曉月頓時怒了,厲聲道:“本姑娘乃是王妃房裏之人,豈能容你們在此亂叫,待我回頭稟報王妃去,看不揭了你們的皮!”兩人本是欺軟怕硬的奴才,聽了這話,又瞅了瞅她這架勢,氣焰一下子就低了下去,其中一人忙低聲下氣地問到:“並不知道姑娘是王妃房中的,多有得罪了,還望姑娘饒命才是!”說完,朝著曉月作了一揖。另一個人也竟跟著作了一作揖。“好吧,既然你們不認識本姑娘,那就暫且饒過你們一次。好了,你們聽著,這裏可有一個叫石彈子的管事?咱王妃要找他問話。”終於,曉月拿出了這張王牌。對這些欺軟怕硬的小人,低調二字看來是行不通的。一聽是王妃派來的,兩名馬夫果然又對她恭敬了十分,連腰杆都挺不直了,朝著半躬了身子。“可是,姑娘,我們現在的管事已經不姓石了。”一個馬夫小心翼翼地說。“為什麼?”曉月詫異,“以前不是一個叫石彈子的麼?”“以前是石彈子管我們,但是兩月前他已經離開了這裏。”“什麼?他離開了這裏!他去了哪裏?又因何離開的?”“他去了哪裏小的實在不知,隻知道他離開了王府,沒有再回來過。因何離開,小子們也是不知的……”原來自從石彈子夥同站堡那家夥欺騙了成蹊之後,成蹊從此便不再信任他了,將他調到了馬房任職。最開始石彈子還對成蹊有所期盼,期盼他哪一天能回心轉意,可是成蹊就像將他遺忘了一樣,再也沒有召喚過他。在馬房裏度過了寂寞的日日夜夜,石彈子終於心灰意冷,於是他辭去了馬房的職務,懷揣著那張他偷偷私藏的田香雪的畫像,獨自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第172章 王妃的耳目(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