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蘭兒怎麼樣了?”墨漾身子一晃,冷聲道。
“殺了。”墨之殤淡淡回道。
“你殺了蘭兒?她對你,死心塌地,你——你怎麼下得去手!”墨漾臉色劇變,運鞭如飛,看得出來,他是怒到了極點。
“墨漾,就衝著你這點,這赤離的龍椅, 你也是做不安穩。”墨之殤長長一聲歎息,“隻怕你我同歸於盡後,這龍椅上所坐之人,乃是耶律休哥。”
“什麼?”墨漾退後一步,跳將開來。轉頭看向耶律休哥,隻見他聽得墨之殤所言,一聲狂笑,道:“太子殿下,想不到你這一趟死亡之海之行,腦子倒是變的聰明了不少。你們墨家,已經在這龍椅上坐了幾百年,也該換換人坐了。今兒個,就讓我結果了你們,從此這赤離江山,將改姓耶律了!哈哈哈……”
“耶律休哥,你——”墨漾的俊麵之上,滿是憤懣不甘。
耶律休哥一揮手:“殺!”
隻見原本包圍著他們的那一圈士兵外圍,立刻又衝下來很多士兵,漫山遍野都是喊殺聲。
墨漾神情呆呆的,麵如死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帶來的禁衛軍,和自己的十幾個侍衛,被對方士兵包圍著,馬上就要全軍覆沒,隻好把那死水般的雙眸,投向了江陵夜。
江陵夜假裝沒看見,退後一步,站到了耶律休哥身旁。耶律休哥得意一笑,墨漾手指顫抖著,指著江陵夜,卻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墨之殤冷冷一笑,冷聲道:“朝西北方向,殺去,如若能突破重圍,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快殺——”
說完,揮起長矛,就朝耶律休哥刺去。
耶律休哥淬不及防,身子一晃,左肩膀處挨了他一槍,連忙伸出右手捂住左肩,大聲道:“殺——殺了墨之殤和墨漾的,本將軍重重有賞——”
士兵們,揮舞著武器,就朝這邊衝來。墨之殤看了一眼墨漾,伸手攬住花明玉,大喝一聲:“走!”
說完,長矛如蛇,在人群中亂舞。瞬間殺出一條血路。
墨漾緊隨其後,後麵則是墨漾的那十幾名侍衛,和那幾百禁衛軍。還有的就是墨之殤帶來的幾百殘部,眾人拚死抵抗著,保護著他們三人朝西北出突圍。
耶律休哥連忙大聲道:“追——千萬不要讓他們跑了。凡是重傷他們的,賞銀千兩。殺了他們的,賞銀萬兩!”
士兵們受了鼓舞,瘋一般的朝他們那邊衝去。
眼見著他們三人身後,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江陵夜隻是靜靜的站立一旁,不言不語不動。黑眸微眯,無人得知他心中所想。
花明月的手緊握成拳,身子軟的動也動不了。這一切,她從來不曾經曆過,當初送大姐去和親,在蘭樓鎮客棧遇襲,可是那也隻是限於少數人。可是這麼壯觀的戰爭場麵,那橫飛的胳膊腿,那死不瞑目的士兵,那被挑破了的肚皮,白花花的腸子流淌一地,無一不在震撼著她的感官。
這就是戰爭麼?
尖利的碎石頭,紮進了她白嫩的肌膚裏,然,她絲毫也感覺不到疼。那個一身黑衣,靜靜立於山坡上的男子,如煞神,又如地獄修羅,他在想什麼?或者說,他在等待著什麼?也許,今天這局麵,是他一直籌謀,一直等待著的場景吧?
花明月的脊背上,是密密的冷汗。她發現,自己好像從來也不曾真正了解 過他。
不遠處,花明玉一身紅衣,如一道燃燒的火把,在牽引著花明月的目光。二姐,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