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冰冷的聲音,倏忽響起。花明珠頓時僵住了,單膝還跪在地上,滿臉的嬌羞,變成了滿臉的蒼白。
“母後,你怎麼來了?”月清揚一愣之下,隨即就迎了過去。
太後?花廷玉和柳芸秀對視一眼,兩人臉色皆為蒼白。除了震驚,就是太後的那番話。
“草民花廷玉參見太後,太後鳳體萬安。”
“民婦劉氏芸秀參見太後,太後鳳體萬安。”
“都起來吧。”賈太後高傲的微抬著下巴,眼睛看都不看花廷玉一眼,走至花明珠麵前,鄙夷道:“果然是個美人兒。難怪墨鞅會死心塌地的,非要迎娶回去呢。”
花明珠臉色慘白,雙手藏在衣袖中,緊握成拳。尖利的指甲,戳進了肉中,也不嫌疼。難怪皇上一直不肯下旨,難道他心中也是這般所想?
自己的身份,極為尷尬。本認為來到月夕,一切的過去,就無人記得。誰料,親口說出這話的,居然是那個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太後。
太後不是一直誇自己聰明伶俐麼?話裏話外 不是一直說,很滿意自己麼?那麼,今天這一出,又是唱的哪一出?
心頭千般疑問,被她深深壓製住。隻是朝太後行禮道:“民女花明珠,參見太後,祝太後鳳體萬安。”
賈太後滿臉冰霜,似乎不曾聽見花明珠的話。隻是轉身看向月清揚:“皇帝,邊關戰事正緊,幾位輔佐大臣一直在禦書房門口等候皇上去共商國事。左等右等不見皇帝傳召,原來皇帝正在沉溺在美人的歌舞之中。哀家自小就教導你,凡事以國為重,千萬別學你那父皇,整日沉溺於兒女私情。最後怎麼樣?哼!”
她這一番話說完,月清揚臉色不變,心中冷笑不已。他重新坐在椅子上,淡淡說道:“母後教訓的事。當年父皇如若不是優柔寡斷,現今執掌六宮的,不知又會是誰?”
賈太後身子一晃,臉上驕橫之色已然不見。
“你——”下麵的話,卻是說不出口。
“母後,您年紀大了,身子一直不好。應該在宮中好好靜養。孤登基數年,後宮尚無後。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也不可一直無後。花明珠聽封——”
花明珠一驚,顧不得腿酸,連忙雙膝跪下。花家眾人,也跟著跪下,大廳中,黑壓壓的跪了一片。
月清揚看了賈太後一眼,見她雙手緊攥成拳,心中浮起一陣快感。轉過頭,看著花明珠,說道:“花氏明珠,溫柔賢淑,德容兼備,舉止大方,甚合孤意。特封為後,擇日完婚。”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花明珠喜極而泣,原來,皇上心中始終有她的。
“傻丫頭,起來吧。”月清揚親手扶她起身,柔聲道:“待孤回宮,命司天監算好吉日,孤就迎娶你進宮,賜你協理六宮之權。”
花明珠偷偷看了一眼太後,見她臉色鐵青,連忙推辭道:“明珠見識淺薄,怎麼能勝任如此重擔?這協理六宮,還是讓讓太後去做吧。”
她這本意是推辭,聽在太後耳朵裏,就變成了嘲諷。賈太後冷聲道:“花明珠,你也不要太過得意。你和皇帝一日沒成婚,這後宮之權,還在哀家手裏。小六子,送哀家回宮。”
她身後的小太監,立刻小跑上前,躬身讓她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
賈太後看了一眼花明珠,眼神中滿是怨毒。然後走到花廷玉麵前,站定,淡淡說道:“花廷玉,聽說惜月公主是你收留,不知是否屬實?”
花廷玉連忙跪下,道:“回太後的話,公主確實乃草民收留。”
“哦?不知陪著公主的,還有何人?”賈太後繼續追問道。
“僅一個粗使丫頭。草民已經收她為妾室。”花廷玉恭恭敬敬的回道。
賈太後不走了:“一個粗使丫頭?既然能忠心耿耿的帶著公主流落在外,想必也是個忠厚之人。救了公主,就是公主的恩人,也就是哀家的恩人。花廷玉,讓她來見哀家。”
花廷玉心中一緊,怪不得太後對明珠如此態度,想必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抬頭看向月清揚,月清揚邪邪一笑,劍眉一挑:“既然太後想見如夫人,那花老爺就請她出來見見唄。”
花廷玉咬牙道:“是,草民遵旨。”
回過頭,朝柳芸秀說道:“還不快去把她叫來。”
“是是。”柳芸秀剛要離去,賈太後柳眉一挑:“慢著。”
柳芸秀隻得停住腳步,垂手等著。
“既然是傳喚一個姨娘,又何須大夫人親自跑一趟?隨便叫個丫鬟,去就行了。”賈太後目光如炬,手朝門口的一個小丫頭一指:“你去吧。”
小丫頭身子一哆嗦,連忙磕頭道:“是。”
說完,急忙跑了。
花廷玉目光順著那丫頭的身影看過去,後背已經被汗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