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轉頭一看,隻見獄卒罵罵咧咧的,趕著一個囚犯,朝這邊走來。隻見他頭發蓬亂,胡子拉碴,渾身髒的看不清原來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服。
“盧老四,就你這窮鬼,還想犯事兒!別說縣老爺現在什麼都不是了,就算他還是咱這邊城的縣老爺,他也管不了你這破事!進去吧你,呸!”
獄卒一邊罵著,一邊把花明月他們隔壁的牢房打開,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那個叫盧老四的,立刻跌趴在地,半天也是不曾抬起頭來。
“天生的倒黴鬼!爺見你一次,就倒黴一次!害的爺喝酒又晚了。”獄卒把牢門鎖上,又狠狠的在地上吐了口唾沫,轉身和另外一個獄卒,急急走了。
感情是因為這個盧老四,耽誤了他們喝酒的功夫兒。
獄卒一走,維娜和花明玉立刻就撲了過去,隔著鐵欄杆,看趴在地上的人。他的身量很長,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酒味兒。花明月一聞,就知道是廉價的烈性酒。
皺皺眉頭,朝維娜和花明玉說道:“你們倆個,過來。別管人家的事。”
維娜哪裏肯聽她的?雙手扒著欄杆,大聲道:“喂,盧老四,你是為什麼事被關進來的?”
盧老四趴著沒動。
“問你話兒呢?說話呀?喂!你該不是聾了吧?”維娜見他趴在那裏,甚至連動都不動一下,不由得嘀咕道。
“維娜,一邊去,看姐的!”花明玉把頭發一甩,擺出一副女俠的範兒來,用腳踹了一下欄杆,用力猛了點兒,疼的她齜牙咧嘴,嘴裏直抽冷氣兒。
“嘻……”柳絮忍不住笑出了聲,見花明玉俏臉通紅,連忙用手掩住了嘴。
“盧老四,你起來!老趴地上,跟條死狗似的,難不難看?要我說呀,這男子漢大丈夫的,遇事要有氣節,千萬別遇到一點挫折,就自暴自棄……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花明玉尷尬的看看維娜,兩個人,一籌莫展。花明月歎了口氣兒,人都到這時候了,還說那些大話空話幹什麼呢?
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小葫蘆酒。這可是她在鬼冥老兒手裏弄來的,酒香而清冽,度數高卻不上頭,她弄來,主要是想當酒精用的。沒想到,卻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爺,我這有上好的桃花釀一葫蘆,此酒乃酒中極品,就算是當今皇上,亦不曾喝到。我們既然已經身陷囹圄,現在就把這酒喝了吧。”
花明月不緊不慢的打開酒葫蘆的塞兒,故意把酒灑出了一點,端的是好酒,頓時酒香撲鼻!
盧老四的身子動了動,像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頭微微抬起,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花明月手中的小葫蘆:“酒……”
花明月卻似沒聽見,繼續說道:“爺,喝酒呢?”
江陵夜擊掌而笑,豪爽道:“好!需飲酒時且飲酒,管它春夏與秋冬!喝!”
接過花明月手中的葫蘆,昂頭就喝!
“咕咚,咕咚”兩大口喝下去,喉嚨裏頓時是火辣辣清涼涼一片。這種感覺很奇怪,本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卻是那麼柔和的融合在一起!
“好酒!痛快之極!”江陵夜放下酒瓶,饒是他千杯不醉,可這酒兩口下肚,也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酒,酒——”盧老四伸長了胳膊,眼睛一直盯著江陵夜手中的酒。
“請問,這位盧兄,你是在和我說話嗎?”江陵夜故作驚奇的看著他。
“酒,酒——”盧老四不理他,依然是直勾勾的盯著那酒。
“哦,爺,人家不是和你說話的呢。來,我這呢,還有一葫蘆呢。”花明月從腰間又摸出一個葫蘆,拿過來晃了晃,拔開塞子,把鼻子伸過去,深深的嗅了一口,滿臉陶醉的神情。
“酒……”盧老四鼻子嗅了嗅,滿臉驚喜:“五十年的竹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