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一身書生打扮,長眉入鬢,雙目狹長誘惑,鼻梁挺直,居然是個陰柔俊美的人物。
他穿了一件寶藍色亞麻長袍,腰間係了天青色的腰帶,腰帶左邊墜著個淺黃色的香囊以及一塊龍頭玉佩。
他的眼睛掃視了眾人一眼,花明月剛剛抬起頭來,正巧對上他的視線。心中不禁一顫!
這眼神,初看平靜無波,再看就讓人覺得深不見底。看不出他有什麼情緒,這個人把自己隱藏得太深了。但是有一點很肯定,那就是,在看著他雙眼的時候,從心底覺得,好冷。
花維墨早就立起,替他拉開椅子。他大咧咧一坐,神態瀟灑不羈。
江陵夜坐著沒動,折扇輕搖,語帶譏諷:“沒想到堂堂赤離太子,居然會為一名青樓女子求情。看來,民間傳言果然屬實。”
“民間傳言?” 墨之觴眉頭一皺,“什麼傳言?”
赤離太子?
花明月心口一窒,看看地上的藍兒,已經醒了過來。正睜著一雙水眸,深情款款的看著 墨之觴。
胡媽媽連忙上前,和邊上的幾個姑娘,輕手輕腳的扶著她離開這裏,一徑朝後院走去了。
冰雪聰明的花明月,略一思索,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當下一言不發,靜觀其變。
“民間傳言,赤離太子不愛江山愛美人。為了紅顏知己,可以拋棄榮華富貴,遮天勢力。更聽聞,太子爺為了尋找當年的青梅竹馬,隻身來到我華夏。不知道太子爺是否找到了你的那位青梅?”
江陵夜麵帶微笑,折扇輕搖。
“哈哈哈……逍遙王消息果然靈通。赤離的動靜,絲毫也逃脫不了逍遙王的耳目。”墨之殤朗聲一笑,眼神掃過在座眾人,眼神在花明月的臉上微微一停頓,又看向江陵夜。
“哪裏,哪裏。隻不過是碰巧而已。”江陵夜的目光看向他,俊臉上麵容不變:“既然太子爺來到我華夏,怎麼可以屈居青樓?太子爺何不移駕本王別院?一來本王可盡地主之誼。二來,本王也可派人尋找你的青梅竹馬!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
墨之殤目中一道寒光,直直看向江陵夜,又看看花明月,然後換上一付平和的神色,笑答:“既然逍遙王誠心邀請墨某,墨某豈敢不從?所以,恭敬就不如從命了。”
“太子爺果然痛快!好!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胡媽媽,花魁應該下來了吧?”江陵夜折扇一收,問道。
“來了來了,浸月姑娘正在梳妝打扮,準備給各位爺表演節目呢。”胡媽媽媚笑道。
眼前的這幾位主,一個都是她惹不起的。自家老板相與的朋友,果然都不是普通人!隻是,華公子和這位逍遙王之間,好像有點兒怪怪的。具體哪裏怪,她也說不清楚。
絲竹之聲響起,伴隨著悅耳的音樂聲,從前台大廳上空,一位美人從天而降。眾人皆眼前一亮。美人著了身白袍,那白並非如雪一般亮,而是柔和舒服的,泛著些微藍。袍和衣袖都甚是寬大,腰間一根同色腰帶,係成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更顯的她腰身纖細。三千青絲,任其飄散,隻用一根絹白的絲帶,在頭頂輕輕綁住。
美人懷中抱著一個琵琶,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她這一亮相,大廳裏頓時叫好聲一片。這等驚豔亮相,他們又何曾看過?
待江浸月的麵容被大家看清楚時,大廳裏的男人們,頓時抽氣聲一片。
“.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回風之流雪。如此佳人,實屬難得。這香滿樓不愧是號稱江南第一青樓!”江陵晨一手舉杯,一邊看著江浸月,讚歎道。
江陵曉微微頷首道:“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花魁之稱,當之無愧!”
江浸月立於台前,手指一撥,壯麗輝煌的樂曲頓時響徹雲霄!花明月一驚,身子頓時坐直,她居然彈奏這首曲子!
《十麵埋伏》!
一個青樓女子,當著三位王爺一位太子的麵,彈奏這首曲子!心中暗暗祈禱,但願這些人沒聽過這典故!
悄眼看向江陵夜,隻見他的臉沉了下去。一雙大手,緊緊握在一起。眼睛盯著台上一身素白的江浸月。
他的眼神很複雜,說不清是憐惜、心疼抑或憤怒。但是卻沒發作,隻是靜靜的聽著。
一曲終了。大廳裏寂靜一片。大家似乎還沒有從那兩軍決鬥中醒悟過來。江浸月微微一施禮,淡然開口道:“是不是奴家學藝不精,擾了各位爺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