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顧佳怡竟然笑了，笑完之後又麵無表情地看向譚澈。
“真是，見你一笑，真是比登天還難——”譚澈抱怨了一句，便啟動車子駛入車流，前往父母家。
之前也打好招呼，可進門後才發現，家裏隻有母親一人，仍就不見父親蹤影。
“有沒有搞錯，說好，我今天帶佳怡回來吃飯，譚市長怎麼又放我鴿子！”
譚母隻熱情地問佳怡最近的情況，對譚澈的牢騷視而無睹。
“算了，還是我自己打電話給他吧——”譚澈掏出手機，撥過去，響了很久，那邊才有人接。
“我說，您老時常放我鴿子就罷了，不至於連媳婦鴿子也放吧！”譚澈半開玩笑半嚴肅地說道。
隻聽對方一聲，“你打錯了！”就匆忙掛了。
譚澈莫名其妙，他存著父親號碼，直接撥數字8就通了，怎麼可能存在打錯的問題。他又去查看了一遍，確認沒有撥錯，突然電光火石之間，才隱約回想起剛剛那電話明明是個女人的聲音。
“媽，爸的手機被偷了嗎？”
“沒啊，我前十分鍾還給他通過電話，他說晚上有港商有事請他吃飯，關於投資的事情，他大概會晚點回來——”
譚澈便不再吭聲，港商，女人？他略有擔心地看著手機屏幕，但看母親完全不關注的樣子，又懷疑自己是否想太多。
才一走神，就見自己母親翻著平板電腦在給佳怡看什麼，他也跟著湊過去，就瞧見屏幕上原來是他父母年輕時的結婚照。
“你怎麼還在得瑟你這張結婚照啊——”譚澈記得，每當母親拿出這張照片，總要“厚顏無恥”地誇一遍自己有多美，然後順帶誇講當年的父親有多英俊，最後證明他譚澈之所以長成今天這樣完全是因為父母基因太強大。
“是啊，歲月不饒人，如今我兒子也即將要拍結婚照了——”譚母壯似感歎了一句，又笑眯眯地瞧著顧佳怡，“今年年份特別好，選個好日子，你們倆好趕緊去領證，我趁著年輕還能幫你帶帶孩子——”
顧佳怡挺不好意思回話，使了個眼色給譚澈。
譚澈立馬接話，“媽，這事就交給你了，趕緊選個黃道吉日，我跟佳怡就去民政局登記，或者您讓我爸給民政局局長打個電話，直接幫我們登記得了。”
顧佳怡舍不得讓譚母失望，在她眼裏，譚母是個和藹親切的長輩，待自己特別好，她有點不敢去想如果她不同意，說不，譚母那流光溢彩的目光瞬間消失的一刹那，自己就會成為罪人一般。
所以，至始至終，她都還算客氣地笑著。
吃完飯，譚母謊稱要散步，讓小兩口陪著自己一塊兒逛西湖，西湖周邊人來人往，音樂噴泉吸引著眾人留步，譚母望著音樂噴泉，凝思著。
譚澈牽著顧佳怡的手，駐足，不解母親神情為何這般，“媽，這噴泉你都看了不下幾十遍了，還看。”
“當年，這裏還不是噴泉，也是在這裏，有人向我告白——”
“不用說，你又打算說我爸——”譚澈一副“你太肉麻”的神情看著她。
“嗬，我的初戀。”譚母橫他兒子一眼，卻不打算繼續停留這個話題。
譚澈索而無味，側過臉，悄悄地附在佳怡耳邊道，“我們還是趁早甩了我媽，咱自己逛！”
顧佳怡瞥著他，“不孝子！”
“好吧——”譚澈泄氣，繼續跟在母親身後晃蕩。
繞了大半個西湖，譚母才肯打道回府，顧佳怡耐心地跟在她身後，隨意地望著西湖夜景，無意中，像是看見一個熟人。
她不確定，直到走近，在走近，雙方幾乎擦肩的一刹那，還是對方先停住了腳步，“顧佳怡？”
真的是印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