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就出來一個穿著西裝看起來酷似保鏢的人,他的臉上漠然沒有表情,聲音也同樣冷淡卻帶著絲絲嘲諷,“你是斯忻?”
“嗯。我找”
斯忻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男人無情地打斷,“少爺不在。”
“怎麼會不在呢,求求你你讓我看看他好不好?”斯忻攥著行李箱的指節一陣陣發白,低聲下氣地祈求道。
“我說了不在就是不在。”男人說完便轉身離開,臉上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斯忻先是一愣,而後看著男人越來越遠的身影,不由慌亂地大喊,“我知道雲洵在這裏,求求你讓我看看他,看看他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男人的身影一頓,而後置若罔聞地轉身關上房門,留下不輕不重的碰撞聲。
雲洵一定在這裏,為什麼不讓我見呢。我都來了,為什麼不讓我見呢。
斯忻不斷地在外麵喊著,喊得嗓子都啞了也不停止。他不停變換著位置,這個窗戶,那個窗戶,隻要有窗戶的地方他一個都不放過,歇斯底裏地喊著,帶著全身都在抖動,“讓我見見雲洵!雲洵!雲洵!”
他沒有哭,他知道哭太費力氣了,他要留著力氣找雲洵呢。
……
他不知道喊了多久,寂靜的空氣中卻沒傳來任何回答,再也沒有人從別墅裏出來,哪怕是給一個冷冰冰的回答。
直到,天徹底暗下來的時候。他的精神都幾近要恍惚,茫然中隻能看見黑暗裏似乎快速跑來幾個穿著製服的人影,不顧他的意願強行把他拖出了富人別墅區,還把行李砸到地上,散落一地。
他們惡狠狠的語氣,仿佛也沾染了富人的傲慢氣息,他們拿著警棍驅趕他,就像驅趕一隻煩人的蒼蠅。“別再出現在這裏!雲先生說了,如果你再出現,我們就直接報警告你騷擾了。”
騷擾?嗬嗬……
他怎麼這麼想笑呢,明明是千裏迢迢來找他的愛人,被無情阻擋,卻最後要背上一個騷擾的罪名。
斯忻拚命咬著唇抑製住眼淚,把柏油馬路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收拾好,拉著行李箱坐到了小區門口的草坪上。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那棟別墅裏有光亮的地方。他知道,雲洵在那裏。
他不知道雲洵此時正在幹什麼,但他知道,自己難受了,他也不會開心。
斯忻就保持著那樣的坐姿,如雕像一般,眼神空洞,沒有一絲感情。
夜越來越深,春天的天氣調皮至極,明明白天還有溫柔的陽光,一入夜,卻隻剩下刺骨的寒冷。
一陣陣冷風從四麵八方吹來,侵襲著斯忻單薄的身軀,他感覺不到寒冷,身體卻下意識地不斷瑟縮。
不知過了多久,斯忻的頭埋得越來越低,直到徹底埋進腿間。眼眶酸澀的厲害,鼻子也一抽一抽的不透氣,斯忻一直告誡著自己不要哭,眼淚卻還是大顆大顆地掉落,掉到草坪上,滾動,聚集,崩碎。
冷,好冷。
洵,我要怎麼辦?沒有你的夜晚太難熬了。
斯忻從褲子兜裏掏出手機,近乎虔誠地看著壁紙,然後輕輕吻了上去,就像平時,他吻雲洵一般。
他深吸了口氣,吸吸鼻子,把手機拉開一段距離後,才撥通了號碼。
不出所料,依舊是關機狀態。
可是,洵,我好想你,想得都快不能呼吸了,怎麼辦?
他顫抖著手指,點開短信一欄,自欺欺人地輸入著無人能看到的字句。
——洵,我在你家門口呢。
——你怎麼不趕快出來,看看我呀?
——你送給我的紫玫瑰,今天早上出門時,我還特意澆了水哦。
——你看,我這麼聽話。
——洵,你在幹嘛呢?
——洵,夜晚很黑,天氣很冷,我很…痛…很痛啊。
翌日清晨,c城的天氣較南方來說,還是比較冷。早上六點,斯忻就凍地瑟瑟發抖,不得不從行李箱裏拿出雲洵的外套,連忙穿在身上,坐到了小區門口的長凳上,眼光依舊愣愣地看著那棟別墅。
“唉,我說你這人,怎麼還不走?”昨天那幾個保安之一施施然有了過來,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斯忻下意識地把外套披地更緊,“我,我等人。”
“真是比蒼蠅還煩。”保安有些煩躁地揮揮手,而後還是轉身去了保安室。他又不在小區裏晃蕩,在門口其實也不關他什麼事。
斯忻沒再理會,心裏隻有一個信念。雲洵總不可能一直不出來吧,他就一直等著,等著,總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