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到頭來,夜止嵐愛的依舊是慕容明珠,不是她蕭月,她的付出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從一開始,夜止嵐都不曾愛她,到最後,夜止嵐也不會因為她的犧牲而愛上她,是她自己,陷入了一個漩渦裏,脫不了身也沒辦法解脫。
輕歎一聲,又嗤笑一聲,蕭月站起身準備回房,卻不想和迎麵而來的婢女撞在一起。
婢女手中的藥碗立刻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公主恕罪!”婢女立刻跪下。
蕭月雖然被褫奪封號軟禁,可她依舊是沉國的公主,不可冒犯。
蕭月淡淡道:“算了,起來吧。”
“謝公主。”婢女驚慌地站起身。
蕭月繞過那藥碗正要回房,卻忽然腳步一頓,倏地轉過身來,聲音都變了,“你拿的是什麼!”
婢女以為她要生氣,嚇得跪下,“奴婢不知……這,這是沐公子要奴婢熬煮的……”
蕭月手指在地上沾了藥汁,先是聞了聞,然後竟然直接放進嘴裏。
婢女嚇傻了。
蕭月也鎮住了。
片刻後,蕭月一把推開婢女就往後山跑!
那藥有問題!
蕭月不管不顧跑到後山,跌跌撞撞,終於跑到了洞外。
可是,洞外,蕭禹與慕容徵並一眾玄衣衛皆被製服,數百個身穿豔麗衣服的岐族人將洞口團團圍住。
“皇兄!”蕭月喊了一聲。
蕭禹一看是蕭月來了,臉色也變了,“快走!”
“走?”
遠處,似乎傳來一聲輕笑,冷冷淡淡,如冰如雪,漫天虹影一閃而過,穿著一襲紅衣的美麗男子一躍而下。
狹長的丹鳳眼清冷如畫,五官已不似少年,反而薄唇鳳眸,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蕭閣!”蕭禹錯愕,五年前,丹翊在慕容明珠出嫁後就失蹤了,慕容明珠以為他回了沉國,其實他是回到了滇南十二州,他岐族的領地上。
丹翊,沉國鳳王,本名蕭閣。
蕭閣一落地,手中長劍出鞘,劍鋒架在蕭月脖頸上,分毫不差。
“別傷她!”蕭禹大喊,“我們是兄妹,不能自相殘殺!”
“兄妹?”薄薄的紅唇帶著嘲諷,蕭閣一雙鳳眸稍稍看向蕭禹,“你與蕭月是兄妹,可我,比不得你們,我不從覺得自己是沉國皇室,我與沉國皇室沒有一點關係。”
“蕭閣,”蕭禹沉聲道:“你恨父皇,父皇已經駕崩,朕自問對你不薄,你何必要恩將仇報!父皇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妃,可朕卻沒有傷害過你!”
“確實,你對我有恩,若不是你仁慈,我早已經死在長寧,不會有今天,所以我不會殺你,不會傷你,更不會謀朝篡位當皇帝,我在我的滇南,你在你的沉國,我要做的隻是不讓你們進去。”蕭閣淡淡的說。
蕭禹如此聰明,立刻就想到了,“裏麵發生了什麼?!”
“腐心草……”蕭月聲音顫抖,“沐傾堯有腐心草。”
拿碗藥,就是用腐心草熬製的。
“腐心草?”蕭禹皺緊了眉,從未聽說過,隻是這名字就透著萬般的毒惡。
倒是慕容徵,聽了這個名字後,望向了黑漆漆的洞口,“腐心草……是喂養蠱蟲用的毒草。”
……
寒洞中,沐傾堯點燃腐心草。
甜膩的氣息離開在冰洞中蔓延開來。
慕容明珠在昏迷中皺眉,痛苦的發出了幾聲輕喃。
她胸口微微在動,似乎有什麼活物一般。
很快,在衣領可見的鎖骨處,明顯能看見一個小小的隆起,沿著經脈朝上爬行。
凸起的東西鑽進手臂上的經絡,終究咬破了慕容明珠的手指,同時也咬破了夜止嵐的手指。
蠱蟲鑽入夜止嵐手指的同時,慕容明珠噗的吐了一口血。
她的血落在冰上,宛若紅蓮業火,竟融化了寒冰,一股與腐心草一樣甜膩味道充斥整個冰洞。
與此同時,慕容明珠倏地睜開了眼。
灰白眼瞳消失殆盡,漆黑的一雙明眸冷如寒冰。
她撤出一掌,將十成功力逼到掌心中,雙掌交疊,運轉內力,給了正在運動的夜止嵐凶猛一擊。
夜止嵐被她一掌打吐血,護體真氣四散開來,直接倒在了冰麵上。
慕容明珠從容不迫的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
夜止嵐喘著粗氣,臉色慘白,唇上都是鮮血。
片刻後,慕容明珠慢慢地,緩緩地,露出了一抹殘忍冷笑,“夜止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