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悠然看了他一眼,居然真的把麵紗摘了下來。
盛流年吹了聲口哨,“你啊你啊,長成這樣天生就要被人疼寵,何必去招惹蘭清若呢。”
“我沒有招惹他,”風悠然淡淡的說,“是他招惹了我。”
“他拿什麼招惹了你,天下第一才子的虛名?在我看來,什麼天下第一,都是笑話,一個男人如果愛一個女人,就會想盡辦法讓她高興,而不是傷害和算計,這一點上你和你的好姐妹是一個下場。”
慕容明珠被算計,風悠然則是被傷害。
“不一樣,”風悠然道:“他從一開始就說了,對我無感,是我先動了心,也是我……不願意放手。”
“你為什麼不願放手?就因為他當年沒娶蕭月,還是因為他這些年也沒娶別人?”
盛流年問完也沒打算讓風悠然回答,反而是自己在馬車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近距離欣賞風悠然的美麗,彎了彎唇,“蘭清若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呢,也沒有什麼不好,在我看來,你做了一件蠢事。”
“蠢事?”風悠然皺眉。
“一個沒有結果的等待和一個注定得不到回應的期望,最終隻能是……有緣無分。”盛流年說完,笑了笑。
馬車裏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盛流年湊到風悠然麵前,笑彎了一雙俊眸,“聽我一句勸,該放手時就放手,他不知道你的好,你就應該找一個懂你愛你的男人,而不是就這麼任由他踐踏你的感情,我不願意再看見下一個慕容明珠了。”
風悠然抬頭看向盛流年,緩緩的問:“你喜歡過那麼的女人,可你有過心動的感覺嗎?”
“沒有。”盛流年平靜回答。
風悠然點點頭,淡笑,“所以你不知道那種感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果你是我,我是你,或許我也能說出這些話來,你說我做了蠢事,確實,我做了蠢事,明知道不可為而為之,五年了,還是想見他一麵,哪怕被他再次拒絕,我心裏還是有他。”
“死心眼,”盛流年歎氣,“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你們女人啊,再怎麼聰明,在情關麵前還是要栽跟頭,我以為慕容明珠的教訓足夠了。”
“慕容明珠是慕容明珠,我是我,蘭清若也不是夜止嵐,縱然不愛我,也不會害我。”
“你又知道?”
“我知道,”風悠然淡淡的說,“全天下能做出那種事的,也隻有一個夜止嵐了。”
“是啊,”盛流年長出了口氣,一笑,“這種人要是再多幾個,才會天下大亂吧。”
馬車到了歡顏閣旁的巷口,盛流年掀開車簾要下去時,忽然整個怔住了。
歡顏閣的街口有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人,麵前站著個身穿披風的女子,女子戴著帽兜隻露出半個側臉,正抬頭“看”紅彤彤的糖葫蘆。
風悠然看盛流年半天沒動,皺了皺眉,“你還不下車?”
盛流年回過神來,“哦……好。”
說著,跳下了馬車,視線盯著狐裘女子看,一雙桃花眼眯成細線。
風悠然聽出他語氣不對,幹脆掀開了簾子往外看。
這一看,徹底震住了。
帽兜下若隱若現的那張臉,是風悠然永遠無法忘記的。
然而,就在風悠然和盛流年震驚的同時,女子拿著一串糖葫蘆,走進了巷子裏,隻隱隱傳來幽幽鈴聲。
“我……我是不是看錯了?”盛流年無意識的懷疑著自己。
風悠然緊緊皺著眉,顫抖呼吸之間,緩緩道:“我不知道,但……那個人……”
餘下的話說不出口,盛流年可能看錯,風悠然也可能看錯,但他們兩個人總不會一起看錯了吧。
互相對視一眼,立刻往巷口跑。
追!
歡顏閣的街巷熱鬧非凡,風悠然和盛流年縱然輕功絕頂也施展不出來,索性那若有似無的鈴響一直沒斷。
出了街巷,追了相當長的一段路,又縱身越起,施展輕功繼續追。
以風悠然和盛流年的輕功,追了小半個時辰,竟然把人追丟了!
“不見了。”風悠然眯眸。
不是人影不見了,是那鈴聲消失了。
盛流年皺眉,“會不會是半路跟丟了?”
風悠然搖搖頭,“是我們跟丟了。”
她精通樂理,鈴聲是從那個與慕容明珠極像的女子身上發出,這一路追來從未斷過,追到這裏卻忽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