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紫洛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拒之門外,如果是旁人,他早已經翻臉嗬斥,在寒陽書院……則是還要忍讓一些。
公冶荼心裏其實也很無奈,寒陽書院地位再怎麼高,也不該把個輔政親王晾在外麵,可他能怎麼辦……蘭清若被水月帶走已經幾個月了,寒陽書院上下保守秘密,誰都不知道蘭清若其實根本不在書院裏。
蘭清若可是學子眼中的聖人,聖人和名妓是絕對不能綁在一起的,蘭清若不在書院的事情也是絕對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別說今天來的是夜紫洛,就是陛下親臨也不能輕易放進去。
文人傲骨,豈容踐踏!
公冶荼是已經打定主意,夜紫洛可不知道這裏麵還有套路,好聲好氣的說:“本王與蘭公子的祖父同朝為官,也曾經見過年少時的蘭公子,說是客……倒不如說是友,閉門謝客總不能閉門謝友吧?”
“王爺所言極是,可先生確實早有交代,誰都不見,恕學生不能放王爺上山。”
夜紫洛就算脾氣再好,被一而再再而三就阻攔都還爆發了,何況他的脾氣也算不得是多好。
原本客氣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寒陽書院倒是有本事了,本王一直以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麼,寒陽書院是在壁月之外嗎?“
“這……”公冶荼為難。
公冶荼不願意讓夜紫洛上山,夜紫洛還一定要上山,雙方互相有顧慮,就這麼僵持住了。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公冶荼眼前一亮。
是蘭清若身邊的止戈!
止戈對夜紫洛略微低頭,淡淡道:“公子請王爺上山一聚。”
夜紫洛甩袖,冷著臉上了山。
入秋之後,采南居的竹林竹葉飛落,石板小路上鋪了厚厚一層,直通大門。
夜紫洛久居王府,見慣了榮華富貴,走到這裏有些恍惚,似乎進入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止戈掀開簾子,低聲道:“請。”
夜紫洛也是有誠意的,除了一個近身護衛外,其餘隨從都留在外麵。
采南居布置極為雅致,尤其是它的主人--夜紫洛已經有些年沒見過蘭清若了,記憶中蘭清若容貌出眾,氣度清冷,現在一看,何止是出眾清冷。
“王爺。”蘭清若先施一禮。
“不必多禮,”夜紫洛笑著說,“我們好像有些年沒見了,真沒想到,當初的少年竟然長成了如今這般,別人都說你是天下第一才子,依本王看,這稱號一點也不虛,果然有聖人風度。”
蘭清若寵辱不驚,平淡道:“王爺廖讚了。”
“怎麼會是廖讚呢,就算本王廖讚,那天下人總不至於也都廖讚吧。”
蘭清若走到茶台旁,低聲道:“王爺請坐。”
夜紫洛坐了下來,看了看周圍,點點頭道:“雖然比不得相府,倒也是雅致,說起來本王也還一直不解,以你的年紀才華早該入朝身居高位,怎麼還隱居起來了?”
“人各有誌,”蘭清若抬手為夜紫洛倒茶,“我不過是普通人,沒什麼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