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卞在這兒正慪氣呢,偏偏慕容明珠還沒嘲諷完。
“追殺我的人呢,我知道是誰,而且你也知道,和我一起的還有夜……雍王殿下,殺了我不要緊,你可知道差點傷了他,這件事可不一般,襲擊親王是一門死罪啊。”
朱卞真是一股氣撒不出來,直接說:“雍王是壁月第一高手,誰能傷得了他?你和他在一起,連根頭發絲都不會掉,既然沒事,為什麼不能網開一麵,要是鬧大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說完,還不解氣,又補了句,“陸可人能怎麼你,小打小鬧,你這麼認真追究有意思嗎?”
此話一出,慕容明珠原本笑嗬嗬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她站起身,目色沉寂如冰,“陸可人找了殺手要置我於死地,你知道什麼是生死之間嗎!我隻是個普通人,沒有絲毫自保能力,如果不是夜止嵐,我早死了!我不該追究,難道就是因為她沒得手?”
朱卞站在陸可人的角度,理所當然要為陸可人辯解。
這是你拿了我幾兩銀子,我打了你兩巴掌的事情嗎?
這是人命!
今天她活著,可如果她死了,那又當如何?
朱卞被慕容明珠的怒氣震懾,本身也理虧,堆坐在椅子上,半天沒說話。
慕容明珠憤怒是應該的,她有權利憤怒。
誠如她所說,今天她活著,可如果死了,那……
慕容明珠看著朱卞難得的沉默弱勢,心裏一股急氣消了不少,歎了口氣,說:“每次陸可人胡鬧,你都要替她收尾,你這樣做她永遠不知道錯在哪裏,總有一天,她犯的錯是你無法收拾的,到時候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慕容明珠說的這些,朱卞何嚐不知道。
可他也沒有辦法,有些事,除了自己,誰能真的理解和體會。
他沉默地從荷包裏拿出了一張紙,放在桌上。
慕容明珠揚眉問:“這是什麼?”
朱卞輕聲說:“這是朱家在城南最大的一個金鋪,連鋪子帶存金都在這裏,市價約八十萬兩,我用這個替陸可人換你一次原諒。”
慕容明珠眯了眯眼,“為了她,你要拿祖業和我換?”
區區八十萬兩對於慕容家和朱家來說都不算什麼。
可那金鋪就不一樣了,那是朱卞的父親朱泗白手起家後的一家金鋪,位置就在住熱鬧的朱雀大街上,代表著朱家輝煌榮耀,現在朱卞拿鋪子換陸可人,這是出了血本。
“是。”朱卞低聲說。
慕容明珠搖搖頭,“你沒救了。”
為了個陸可人,冷靜全無,根本不是一家少主能做出來的事情。
朱卞看向慕容明珠,動了動唇角,“你沒有遇到那個讓你冷靜全失的人,等你遇到了你就明白,為了所愛之人,命都可以不要,何況其他。”
“那也不該是陸可人啊!”慕容明珠根本不理解,朱卞如此聰明,可以說深藏不露,怎麼就對陸可人這樣的迷戀。
“如果自己能決定,就不會有所謂的煩惱了,”朱卞站起身,眼中帶著些許的乞求:“陸可人罪不至死,你……網開一麵吧。”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