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很久,黑暗中傳來了細微的聲音,夜止嵐走到了慕容明珠身邊。
手指點在她睡穴上,慕容明珠睡得更熟了,攔腰把人抱起,任由那襲輕薄白紗寢衣在地上輕輕滑過。
夜止嵐把慕容明珠抱到了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夜晚的蟬鳴悠悠暗暗,月光被涼紗遮住,屋子裏零星透著些月色。
手肘撐著自己的側顏,夜止嵐靜靜地看著慕容明珠。
在她眼中,自己是沒有心的人嗎……
輕輕一笑,夜止嵐的手指沿著慕容明珠的臉頰慢慢劃過,“本王一生中,唯一上過心的……”
那雙總是笑,卻總是不帶著笑意的長眸中,此刻,溫柔至極。
……
“小姐,小姐。”
耳邊傳來了呼喚聲,慕容明珠翻了身,皺眉不肯清醒。
“小姐,該醒醒了,你今天不是要去查看城南的商行嗎?”
查看……
……商行……?!
一聽商行,慕容明珠瞬間清醒。
以賺銀子為人生信條的人,是什麼都無法阻止的。
清醒的同時,她臉色大變,立刻轉頭看向四周。
臥房裏安安靜靜的,除了床旁的綠萼,半個人影都沒有。
自己就睡在床上,地上也沒有被子。
……難道昨天是做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一天在心裏罵夜止嵐八百次,晚上會夢到太正常了。
在夢裏,夜止嵐還是在欺負她!
“小姐,你怎麼了?”
綠萼好奇慕容明珠大一早上就咬牙切齒的樣子。
“沒事,想到了某個早該死卻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人,禍害遺千年,真是半點沒說錯。”
慕容明珠判定昨晚是做夢,還是噩夢。
綠萼心裏明鏡兒一樣,小姐這是在罵雍王殿下呢。
不過雍王殿下還不到三十,就算死……也不會那麼快吧。
服侍著慕容明珠洗漱,挑了件淺紫色羽紗長裙給她換上。
慕容明珠攤開手,綠萼把同色披帛掛在她手肘內側,足足九尺長的挽紗沿著手臂流瀉而下。
慕容明珠因為昨晚夢到了夜止嵐,心情極差,心不在焉地坐在妝台前,讓綠萼給她梳妝。
長發被碧玉梳梳得順滑筆直,綠萼拿了根綴著紫晶流蘇的珠釵插在她發間。
“可以了小姐。”
慕容明珠站起身,本來打算往外走,卻在不經意間眼角撇到了抹珠白。
一愣。
她抓過那個放著珍珠鏈的盒子,手指都在顫抖。
昨晚還好好的珍珠鏈,現在成了一盒子……一盒子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綠萼也震驚了。
盒子還是那個盒子,但盒子裏的珍珠鏈,怎麼成了珍珠粉?
“夜止嵐!”
慕容明珠爆炸咆哮。
她聲音太大,震出了盒子裏些許珍珠粉。
不小心吸進了一點後,慕容明珠不停的打噴嚏。
“小姐,這……這……你先別急。”
綠萼連忙沾濕了手帕給慕容明珠。
慕容明珠捂著鼻子,腦子裏那個炸藥庫徹底被引爆了。
五千兩的南珠項鏈……
現在成了五兩銀子都不值的珍珠粉!
什麼做夢,什麼夢裏——夜止嵐,我和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