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安此時理不清自己想見誰,或者是誰真的需要她?
呆子身邊有了小鳥依人的表妹了,醉書畫有了美人作陪,易文清嘛,他倒是說過讓她去府上找他的,可是……
她理了下衣襟,帥氣的擦了擼可把人中,抬著粉鼻,仰望了一眼晴空。
偏不找你們誰,小爺我自個過自個的小日子自在。既不用替呆子善後,也不用被醉書畫欺打趣欺負,更加不想攪入東宮權利的漩渦之中,成為別人棋子。在這一點上她並不是信不過易文清,而是信不過滔天的權利,縱使有心,怕也難以護她。
她就這麼東逛一下西躥一下,擺擺折扇,或收或展,風度翩翩又貴不可言。惹得少女尖叫連連,一路為自己招了不少狂風蝶浪。
雖然麵上不甚其煩,可心裏頗為享受。女人都喜歡美人圍繞的那種尊崇作祟感,何況是男人們,怪不得他們一個個的見色忘友,她開始有點點理解了。
如此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詫異竟然沒有一個官兵圍捕,果真如易文清預料的那樣,危險解除。不知道他是擺平了太子,還是太子擺平了皇帝老兒。總之她是自由之身了。
起初她行事還有所顧忌,瞻前顧後,經過這半天的觀察,不但宮中沒找她麻煩,秋明殿也沒了動靜。拘久了的人突然獲得自由,如同幹涸的魚兒回到大海,奔跑的馬兒掙脫韁繩,暢快無比,格外享受自由。
易文清啊易文清,本事不是一般的大,或許可以相信你是可以保全我的。
可為何你是朝廷中人,倘若隻是個自由的江湖中人該有多好!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生出這個感慨,潛意識裏難道把他當她擇偶的另一半去比對嗎?
爹爹最不齒朝中之人,何況這其中還夾雜著娘親的恩怨,而她被圈禁了這些日子對朝中之人也極為厭惡。而他是東宮的人,權利的中心………她搖了搖頭,心中了然。這些終是浮雲,既然不符合這個條件,那還是不招惹的好。漫漫人生,欠的他的人情終有機會還的,她想得通透,也看得明白。
還是走她的江湖之路,遊遍名山大川,吃遍跳下美食,哪天累了厭了折騰不起就蹦噠回她的白沙洲,陪伴爹爹左右,春看梨花落雨,秋收果實做脯。
天黑了,她隨便找家客棧落腳安置。先玩兩天,再去解決未完之事。
吃飯的功夫聽旁桌唾沫橫飛的談起紅袖院的姑娘如何如何貌美銷魂,幾人色相畢露的相邀前去。有些個正派的老者直歎世風日下,飯沒吃完就拂袖而去。而這些人不但沒有收斂,口裏的話是越來越露骨,故意朝著老者離去的方向唾沫橫飛。
楚承安快速地嗦完碗裏最後一口麵,放下筷子快步走到旁桌,脫口問:“這裏離紅袖院遠嗎?”
油光鋥亮的男子抬起頭,楞盯著麵前俊俏的公子哥好一會才笑起來:“不是吧,你竟然不知道?”
油光男的笑頗為訝異又有幾分得意的意味,承安拉下臉:“知道還用得著來問你們,說還是不說,一句話的事情。”
油光男被話嗆得一楞,起身嬉笑的攔住她:“別介呀,小兄弟怎麼氣性這麼大,這樣吧,看你與我們同路,吃完飯就帶你一起去玩,怎樣?”
他隻坐了條凳的一半,空出一半的位置來,拍著凳麵:“坐,坐!”油光男十分好客,吩咐小二又上了一副碗筷,給他添了酒。
看對方這麼熱情,楚承安隨了他的意大方地坐在他的身側。
“吃碗麵怎麼能行,待會可是持久的體力活。看你身板這麼瘦,可得多吃點驢肉。”油光男一筷子夾起如一大把驢肉放在她碗裏,擠眉弄眼:“等下你受用了就會感激我的。”旁邊幾個人笑得意味深長。
楚承安起初沒有明白他話的意思,見那幾個男的笑得猥瑣,加之之前在秋明殿了老婆娘教授的東西,總能悟出其中的深意。雖然是男子打扮,畢竟是女兒身麵兒薄,臉上迅速的騰起一層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