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隻變招中還有變招,雙掌快擊於胸膛時,其中一掌又換為指法,雙指欲點“膻中”、“鳩尾”、“巨闕穴”三穴。這三穴隨便被擊中一穴都不是好玩的,男子知道厲害,承安就更加知道了。
她卻一再相逼,並不是心腸歹毒,而是他信男子的身手定然能避開,就算避不開也能運氣相抗。
變招迅速,毫無預料,難免落了下風。
這男子功夫果然了得,在這如此凶險的招式下,不但不想辦法化解,反而赤手空拳的搶攻反控住承安的雙指。分心應付指法,那一掌則自然無法顧及,重重地擊中他的胸膛。
隻見他悶哼一聲,不以為意,另一直手快如閃電,一下子拿住了她的手腕,動彈不得。
她暗叫不好,不該沒有摸清對方實力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與之纏鬥。如此手指被擒,他倘若發難若是她沒有與之抗衡的內力,手腕手指便須向後一拗則斷。
這一招“摘花折枝”的功夫似慢實快,似輕實重,承安臉色白了幾分,心料:“以內功相抵,隻能僵持了一時,總歸是一個被動弱勢的地位,遲早會落了下風。唯一的方法就是反擊,給自己勻出機會來脫手。“
為今之計,隻能靠腿上功夫了,思慮至此,便抬腿攻擊他的下盤。
男子似乎早料到會有此招,一腳別開反勾她的右腳,他本就高於她一頭,腿自然長過她。盤腿屈膝式反壓她的膝蓋,既脫了困,又可反製了她,雙腳雙腿都動彈不得。
一招實在來得太快,承安措不及防,身子便被拉住貼近他的懷中,耳跡傳來男子的咚咚咚的心跳聲,如同雷鼓,強健有力。
還能施展甚麼功夫,自然是輸了。
承安麵熱心跳,心如鹿撞,又腦又怒,不曾受過如此大辱,啐道“下流卑鄙無恥之徒。”
“嗬嗬,好一個辣美人,我喜歡。”他的臉色溫潤如玉,嘴上卻說這沒臉沒皮的話。
“你以為之前被你攻得個錯手不及, 我還能對你沒有防範嗎?” 他湊到她耳邊,幾乎是擦著她的耳朵說道。呼氣輕吐,承安的耳根立即火燒火撩起來。
她被逼得與之對視,在皎潔寂靜的月光和漫天星辰下,她看清楚男子的臉,一臉愕然。
他......他竟然是那日在玉煙河上遇到的男子。
“白公子,落英姑娘看到你如此,隻怕對你失望之極吧!”他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上一次是遠觀已經覺得空靈如畫,今日近觀,不得不為他的相貌驚豔。
他的容貌;他的風采;他的氣質除了謫仙,想不到還有什麼詞語。
那樣的清雅,那樣的飄逸,那樣的淡泊,月光在他的眼中光彩流動,仿佛有一股魔力把她卷入那深邃的眼窩中。
他溫潤如玉的臉上有著一抹明淨的笑容,明明幹著壞事,笑容還這樣的幹淨。
這種人就是天生的妖孽,即便壞事做盡,怕是他人也不會相信,即便有人看見他做壞事,怕也有人歡喜吧。
承安看迷離了眼,幾乎忘記了他們是敵對的身份,難道是他的相貌比易文清更加出色嗎?
不是的,易文清處處為她著想,而眼前的男子卻是欺辱於她。
不知為何,她卻突然怨恨不起他來。他的影像和記憶中的那個稚嫩的少年重疊,美好的回憶如決梯的洪水拍打席卷而來,瞬間把她淹沒在往昔的歲月中,好似回到了兒時寄居在長仙穀的快樂時光中。
“你要不要擦下口水?”頭頂傳來男子磁性溫厚的聲音。
男子突然鬆開承安的手,承安不明何意,但還是依舊照做。
“哈哈哈....”,他笑得厲害,突然捂住胸口輕咳起來,笑道:“你個辣美人下手可真狠,我都被你打成重傷了,你看你要如何賠償我。原來蛇蠍美人說的就是你!”你看起來好似隱忍,可是臉上還是如常,話語絲毫不曾退讓。
“你......,隻要你告訴我你來此是何目的,我可以既往不咎,一筆勾銷。”承安鬆開她的桎梏,退後幾步。
“你都說是卑鄙下流的淫賊,自然是看見了美人就心生愛慕啊。無意撞見你的真容,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他似笑非笑,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她。看得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他不會是他的,記憶中的他不是這般油嘴滑舌的放蕩形骸之人。她一定是認錯了,“你叫什麼名字?”
“你不是稱呼我白公子嗎?”他反問道。
“月下美人,你放心我是無意打擾你的,沒有任何目的。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去睡個回籠覺。再見!” 他揚手作別,一躍便飛離了屋頂。
“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承安朝著離去的方向喊道,回答她的隻有漫天眨眼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