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把出現的紋路在另外一張紙上描好,從他手拿過兩張紙也擺弄了兩次,“現在得到的隻是其中一,等所有拚湊完全就可以得到完整的地圖了。”
地圖?鍾直眉心跳了幾下。
他不聰慧,但他知道,一份地圖隱藏的如此之深,可想而知,這是個燙手的東西。身懷其璧,必懷其罪,曾祖父定是怕給家族招來禍事,同時也怕落入他人之手,才將此隱藏得如此之深吧。
“你在找什麼東西?”如果是錢財,那是身外之物,他可以努力地掙取給她,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但他有把握讓她衣食無憂。
承安沒有回他,手上專注的移動紙張,一連試了幾份紙張都沒有。心下煩躁,這時又聽見鍾直在她耳畔像隻蜜蜂似嗡嗡。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不希望她去冒險。“你若是要,我可……我……”
話還沒說完,承安將紙張一放,剜了他一眼,“你什麼你……我什麼我……。”
“我……”鍾直被她說懵了,頓時手足無措。
他話還沒說完,承安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便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看不起誰呢,她在他眼中就是這等貪財的人嗎。
她好氣又笑道:“你覺得我是缺你那三瓜兩棗的人嗎?”
鍾直被她說得心裏發沉,麵色白了兩分。
他明白,誠如承安所言,楚家指頭縫中漏出來都比他走鏢的那些蠅頭小利強,是他自不量力,妄想站在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
“整個鍾家送給我,我都不稀罕。”她從小最不缺的就是錦衣玉食,奇珍異寶。“我小時候,價值千金的東珠隻是用來打彈珠玩。”
承安極盡刻薄的奚落他。
鍾垂下頭,那一刻內心很受傷。承安心頭並不好過,隻假裝沒看到。
沉默了半晌,鍾直突然麵色嚴肅道,“你要去找什麼東西?”
他突然才意識到,承安要找的東西一定非比尋常。
“無可奉告。”
“非去不可嗎?”
“那是當然!”
鍾直被她嗆得啞然,默默地出去了。
哎呀,了不得呀,呆子還曉得生氣了。承安在他背後嘀咕了幾句。
鍾直一走,她重新投入到探尋研究中。
她發現了規律,並不是任何兩兩紙張抽動就會出現這個圖案的,而隻要其上的描有麵具的那頁紙不動,其他的紙在其下快速抽動,就會出現對應的圖案。
找到了方法就好辦了。
她依次照做,每出現一個就在旁記錄,很快就將地圖一點一點的拚湊起來。
她添上最後一筆。吹幹墨,手指在紙上彈動了兩下,甚是滿意。
“終於完成了。”她伸了個懶腰,這才注意到蠟燭已流幹,天早已大亮,日光通過窗柩射進來。
鍾直推開門,看到她立在窗頭,陽光透過鏤空的木框在她身上跳躍,她的神態美好而寧靜。
時間一切的美好詞彙來形容她都會覺得單薄。
承安側頭看見了鍾直,他手上端了碗麵條,麵上蓋著滿滿的碼子,還臥了個厚實的荷包蛋。
她此刻心情極好,很想與人分享它成功的喜悅。她三兩步奔至鍾直跟頭,很想給他一個擁抱,但她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衝動。
“人是鐵飯是鋼,先吃飯要緊。”鍾直不敢直視她,愣了下,岔開了話,將麵條放在書桌上。
“我嫂子下的麵條雖然不及你,但另有一番風味,你嚐嚐。”
承安拿著筷子,心中不是滋味,隻覺得喉頭澀得厲害,麵團在口中打轉就是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