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三十九章 一眼萬年(2 / 2)

承安二話不說,在鍾直即將撞上劍鋒的那一刻,一腳狠踹到他胸口,將其踢飛數米。

“想死,太便宜你了。”承安收劍落鞘一氣嗬成。

鍾直撞到石牆重重地摔落在地上,鐵鏈砸在地上嘩啷啷作響,一口溫熱的鮮血逸出,猩紅而刺目。

他絲毫不在意,扯過袖子擦幹血跡,傻笑道:“好,我接受你的任何懲罰,直到你解氣為止。”

解氣?沒被他蠢死氣死就不錯了,被人跟蹤了半點都不知道。當然她更蠢,蠢得將白沙洲的入徑告訴一個外人。

承安本以為重傷了他心中能好受點,可實際上看他受傷她半點也不好過,心頭更堵更塞了。

“老實交代,你是如何引他們入白沙洲的,有哪些同夥如實交代?”承安看了一眼窗外,恰好撇見一抹深色的衣袂掠過,爹爹來聽牆根了。

“我沒有同夥,我是獨自來找你的。”承安這一腳踢得很重,鍾直努力了兩次都沒爬起來。

關押數天的他,缺吃少水的,僅僅是維持了基本的生命供給。此刻被承安一踢,說話都費勁,每開口一字胸口就被扯痛一下,連呼吸都痛。

推己及彼,昔日,他將劍插入承安心口,她得有多痛多難過。

“蠢不可及。”承安咬牙道。

“……”鍾直不為自己辯解,他確實又蠢又笨,但凡聰明點,就不會不問青紅皂白的誤會於她。

“那夥人中有沒有你識得之人?”

“沒有。”鍾直搖了搖頭,他確認這其中的人他之前從未見過。

那些人在他之後到來,很明顯是尾隨他而來。如果不是承安告訴他正確的路線和辦法,他是不可能抵達此白沙洲內部,那些人如果不是跟著他,是同樣無法抵達的。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雖然他與白沙洲民眾一起奮力抵抗外地入侵,在戰役結束後也放棄抵抗,主動束手就擒,可那些失去的性命終究無法再回來。

承安知道鍾直不說假話,更何況這些情況她早已知曉。“出發前有沒有和可疑的人接觸過?去過哪些地方?見過哪些人?”

“離開河陽後,我到了達州。去過歐陽世家府邸,見了歐陽公子。後又去了一隅書院,見了落英姑娘。”

歐陽擎天、落英姑娘,看來這些相熟的人都有必要再深入的調查一遍。她不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江湖險惡,小心使得萬年船。

“有沒人提過想同你一起來白沙洲尋我?”承安繼續發問。

“有!”

“是誰?”

“八娘,她說很想你,想要同我一起來找你。”

“你是怎麼拒絕她的?”

“拒絕不了,我是甩開她跑的。”

承安腦中出現鍾直避開八娘落荒而逃的畫像,原諒她沒有同情心,這個時候她竟然有一絲想笑,也夠沒心沒肺的。

“他們之中有人碰過你的包袱或許近身接觸過你嗎?”承安揉了揉眉心,她之前一直懷疑隱藏在她身邊的人遠不止一個方言。

方言是易文清的人,潛伏在她身邊卻也未曾真正害過她。

還有誰,又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