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罪!他有罪!!!
“鍾少俠?”落英見他陷在痛苦的回憶裏,忙喚了他兩聲。
“鍾少俠?”
鍾直惶惶然抬起頭,四顧茫然。
落英故意清咳兩聲,“安娘索性性命無憂,又有名貴藥品將養著,悉心照料,養上半載一年的應當無礙。”
“她傷得這般重,為何不就地養傷。”
鍾直眉眼寫滿了擔憂,旅途顛簸,萬一傷口裂開了,萬一化膿感染了,這該如何是好?!
“她是不告而別的。”落英幽幽地歎了口氣。“許是不想留在這個可以勾起她過往的傷心之地吧!”
鍾直剛舒展了一些的心口又是一陣緊縮。上回他痛恨易文清傷了她的心,可現在他比易文清還更可惡,連他自己都十分痛恨自己。
“我想為安娘做點什麼來彌補我對她的傷害。”
“依我之見,安娘傷得不止是身,更是心。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鎖還需係鈴人。鍾少俠或許是那味治病良藥。”落英提醒道。
鍾直的暗淡無波的眸子重新亮起,“我知道她去哪了,我要去尋她。”
落英捏了捏手心的帕子,“我聽安娘說過她家位置特殊,不能輕易為外人道,所以不曾告訴過我。她可曾告訴過你?”
鍾直剛想點頭,又想起安娘之前的交代,複又搖搖頭。
落英閱人無數,自然將鍾直的神情瞧個真切。以鍾直的為人,要騙過她實在太難了點。
她並不在意,隻是擺擺手笑道:“既然她隻告訴了你一人,說明你在她心中是特殊的存在,是最值得信賴的人。”
鍾直記得剛才他什麼也沒說呀,落英姑娘怎地就肯定了。
話說到了這份上,落英直入主題,“我留下你來,是想問問你,若是途中遇到想與你一同前去的人,你當如何?”
“直當一人前去,不會與人同行。”他記得安娘說過的話,即便落英姑娘不提,他亦會如此行事。,
“如果那人是你的至親好友呢?”
鍾直不假思索道:“不行!”
落英點點頭,壓低聲音道:“行事謹慎,注意尾巴!”
鍾直從善如流。
他從正廳出來路過庭院,八娘就在院門口的拱門處堵住了他。
“呆子,你是不是要去尋安姐姐呀?”
鍾直聞言,跳過她的問題,直接問道:“八娘姑娘有事嗎?”
“我知道安姐姐一定是回家了,你要去尋她就帶上我一起去吧。我在這裏好無聊,好想好想安姐姐了。”
鍾直退後一步,與八娘的熱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是要去尋安娘,不論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她。這個過程可能是幾月,也可能是幾年。所以……抱歉了,我不能帶著你。”
“真是個呆子,你搞搞清楚哦。我去是幫助你,你想想,你笨嘴笨舌的,惹了安姐姐生氣都不知道。這個時候不就需要我為你周旋了嗎?”
八娘眨眨眼,一副為他著想的意思。
“謝過八娘姑娘的好意,但這件事情是直的私事,不想勞煩旁人,八娘姑娘的心意我心領了。”
鍾直再次謝過,徑直離開。
八娘追著他的背影,“喂,我是安姐姐的幹妹妹,我……”
追至院中的照壁,哪裏還有鍾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