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合上文書,身子後仰在椅背上,閉眼將他的生平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一樁樁的事情過於清楚了些,反倒有些刻意了,沒有破綻才是最大破綻。
承安突然端正了身子,抬頭揚了下略帶冷清的眉頭,“重新調查鐵清南的生平,我要的不是這些江湖人人皆知的事情,必要的時候可調動潛伏在天下山莊內的探子。”
“這……”
蔣伯有些遲疑!
重新調查不是問題,可調動探子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以鐵清南的謹慎,一旦暗樁暴露,必然會被連根拔起,想要再安插人進去就難如登天了。
“易詩詩的也一並調查,特別是她與鐵清南相識的經過,生產難產時的情況我都要知曉。”
易詩詩是易老莊主的獨女,鐵清南的發妻。鐵清南入贅到易家的第三年,易詩詩因產子大出血而喪命,天下山莊便由鐵清南執掌。而他幸不辱命,天下山莊在他的帶領下,蒸蒸日上,一躍而起,超過了底蘊數百年的四大世家和七大幫。
由此可見,鐵清南這個人心計與手腕都不簡單。若是與之為敵,自然要知己知彼才好。
“這件事情關係重大,要不要先和州長大人商議?”
承安擺擺手,眉頭凝重,“我的決定就代表了爹爹的決定。若您存疑,大可親自去向州長請示。”
“屬下不敢。”
承安笑笑,雲淡風輕道:“既然不敢,那就照做吧。”
“是,少門主。”蔣伯倍感壓力,想不到一個小姑娘的氣場會如此強大。
虎父無犬女!或許玄塵門能恢複往日光輝。
“辛苦蔣伯了。”承安臉上露出誠懇的笑意,“您是玄塵門的老人了,我與爹爹一樣,都是信得過您的。這件事情很重要,隻有交給您辦我才放心。”
“事情辦成後重重有賞!”
“承蒙少門主看重,是我老蔣的福氣。我必當竭盡全力辦好少門主的差事,絕無二心。”
承安點點頭,“如此,我就依仗蔣伯了。”
一翻恩威並施後,承安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蔣伯走後,承安便收到了醉書畫的飛鴿傳書。
速度這般快,看來醉書畫離她不是很遠,興許是回達州看小似伊去了。
信中是邀約她和楚父去長仙穀小住,定然是與她的蠱毒有關。
長仙穀裝滿了她幼年的記憶,多年未去了,確實有些懷念。如果當時她離家出走時先去的是去長仙穀,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
可她也並不後悔,選擇是她自己做的,如果重新來一次,以她當時的經曆心態,大抵還會是一樣的選擇。
所以人呢,沒有什麼假使如果。
那些本不屬於你的東西便讓它隨風。
歲月往前,你隻需往前看,把握那些屬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