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章 冬去春來(2 / 2)

“醉書畫!”承安跺了一腳,梨枝上的雪花簌簌的墜落,生氣道:“再這樣我就走了。”

“別動!”他突然一本正經道。

承安僵住身子,眼珠滴溜地打量四周,用手比劃著,輕言道:“怎麼了?”

“噓!”醉書畫表情嚴肅,將食指放在唇上。

片刻的靜止,風過林間,雪落衣裳。

承安沒有嗅到任何危險氣息,感情被他忽悠了。

“你耍我是吧。”氣不打一處來,抬腿揚雪而去。

醉書畫執袖抵擋,嗤嗤笑道:“好好的一副畫被你打破了,賠我。”

“我不但要打破,還要打你。”承安搓了幾顆雪球,朝他砸去,橫眉倒豎道:“賠你幾個冰丸子。”

“沒打到,你沒打到。”醉書畫將潑墨的發絲甩去肩後,在梨樹後麵左右搖晃。

“再來再來!”

二人施展決定輕功,在梨樹間追逐嬉戲。

……

歡聲笑語從林間傳來,楚問天麵露欣慰,神情是多年未見的祥和,饒有興致的撫琴賞月,一掃上午的沉鬱。

冬雪已化,春寒既來。梨樹露出光禿禿的枝幹,這時已然出了元宵。

一隅書苑本打算在元宵後開業的,可她此刻還在家中,爹爹沒有半點放她離去的意思。往年的年都是這麼過的,並不覺得孤獨。而今隻是出去了一趟,再回來卻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白沙洲全麵戒嚴了,與外界的往來船隻全部泊岸歇停了,這裏已經處於封閉隔絕的區間。承安鬧過幾回,但事關闔州安危,也不敢太耍性子。

醉書畫一直留在這裏,依她觀察,爹爹是真有招他為上門女婿的打算,並且暗中不遺餘力的撮合他們。

對此,承安很無奈。

好在,醉書畫這人很知趣,加上二人打小的情誼,相處起來倒是沒有感覺壓力與尷尬。閑暇無聊之時,她常常一個人托腮看著天空發呆,有時會寫在信紙上寫上三言兩語。

日子徐徐過著,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梨花上已經掛滿了花苞,即將要開花。承安褪去了狐裘鬥篷,換上了輕便的夾襖襦裙。

白沙洲的梨樹品種很多,有三月開的,有四月開的,也有五月盛開,六月荼靡的。

梨花一茬接著一茬的開,算算時日離落英臨盆之日不遠了,加上她是雙生子,很可能會早產。

她這一耽誤就是數月,再耽誤興許孩子都能叫幹媽了。她極度懷疑,爹爹是不是就想借此困住她,或者逼她成婚再添個娃娃,收了她外出的心思。

一隅書苑有落英在,她倒是不擔心,就是難為她東奔西走,兩處照看了。呆子不知道有沒有給她送過信,是否知道她沒有回達州?八娘有沒有與華清和好?

還有……易文清是否已經平步青雲,居廟堂之高?明明是去年的事情,卻好似是久遠的塵事。

她想,易文清即便孤獨也不會後悔的,她也是,不曾後悔。相比較之下,他們還是愛自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