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直心一點一點的沉淪,他步履淩亂,提著食盒奔出房門。
“承安,楚承安你在哪裏。”
承安聽見他的步子從東頭奔到西頭,又出了走廊往外頭去了。過了一會他又回來一屁股蹲坐她房間的門檻上。
她攝手攝腳的起身,從假山的縫隙中偷瞧那個傻頭傻腦的呆子。
鍾直正好抬起頭來看到此處,若不是前頭假山擋著,她還以為他看到她了。
“安娘,是不是你。”
鍾直豎起敏銳的耳朵,承安身子往旁邊頓了頓,靠在假山上秉了呼吸。
“你不要捉弄我,一點也不好玩。”鍾直頓了頓,暗啞道:“你明知道我呆的,就不要騙我了。”
承安有些不忍心了,有點心虛的從假山後慢慢走出來。
“呆子,我在這裏。”
鍾直眼睛冒起星光,倉促起身拌到了腳旁的食盒,他衝上去一把抱住承安,大聲斥責道:“你去哪裏了?這麼大的人不知道別人會擔心。”
“還知道出來啊?”鍾直氣暈了頭,一聲比一聲大。
承安被吼懵了,完全沒想到鍾直平時這種如麵團般任人搓圓搓扁的好好先生性格,暴怒起來粗眉倒豎,自帶幾分威嚴,力氣大得將她胸骨都勒生疼了。
“不是你說今天出太陽了,外頭人們在曬太陽,孩子們在嬉戲。”承安嘴強,聲音卻小了很多,“我就院裏走走,曬曬太陽不可以嗎?”
鍾直愣了下,臉上的怒氣褪去,木木地道:“可以,可以。”
承安彈了彈他的手指,“誒,你要抱著我到什麼時候。”
鍾直彈的一下跳開了,一張臉囧得通紅。指著自己又指著她,“我……我……你……你。”
“我我我……你你你什麼,我讓你買的東西買了沒。”她看著他囧紅發黑的臉,心中鬱氣不知不覺中慢慢消散。
“買了,我就拿給你。”鍾直回頭去找食盒。
他扶正門檻旁歪倒一側的食盒,囧道:“被我不小心弄灑了,我重新去買。”
承安拉住了他的袖子,“不用去了,我不餓。隻是漏了些湯,拾掇下還能吃。”
“可是。”
“你陪我吃吧,你吃生煎包,我嗦粉。”
“好。”
承安鬆了手,從鍾直手中拿過筷子,瞟了一眼被她汙染的袖子,嫌棄道:“我來挑起,你的袖子髒。”
“好!”鍾直從袖子裏取出個繩子,把袖子束縛好。
“挺好吃的啊,不喜歡吃嗎?”鍾直兩口一個吃著生煎包。
“這麼大一籠,我又不是豬,哪裏吃得這麼多。”她說著將那隻荷包蛋撥在他碟子裏,“我吃飽了,這個給你。”
“你愛吃,你吃。”他又推過來。
一隻荷包蛋推來推去的,承安一頓筷子,嗔道:“讓你吃就吃,不吃我就倒掉了。”
“別丟,我吃,我吃!”
她就知道這招好使,對他還是要用凶的,好聲好氣說話不行。
“呆子,你怎麼來京城了?”按著時間推算,鍾直不可能收到鍾翼的消息後進京,而是與她動身赴京的時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