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斂了斂心神。也對,如果真有特殊之處藏在字畫中,尋常人也定然看不出。“誰托鏢的?”
“河陽城裏幾個官家,明麵上怕被說結黨營私,私下送去京城做賀禮的。”
賀禮?祝賀易文清與越國公主的賀禮嗎?承安雙睛眯了眯,嘴角有點發澀。
“這其中能看出問題嗎?”鍾翼看她表情有些異常,遂問道。
“沒什麼。”她吸了口氣,嗓子有點暗啞。“繼續追吧。”
跑了一段到了岔路口,眼前分出兩條石子路,痕跡盡數被掩了去。
兩人一人擇了一路去探尋痕跡,承安並不擅長追蹤之術,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回到約定的岔路點時,鍾翼也正好使來。
二人皆是茫然,一時拿不定主意走哪條。總不能石頭錘子剪刀布,誰贏就選誰的。
“我們單獨行動,各選一條,總有一個人是正確的。”鍾翼心下焦急,顧不上其他的,調轉馬頭行事。
“等等,磨刀不誤砍柴工。”承安怕他莽撞,一個箭步上前,將鍾翼拉下馬背,奪了他的馬韁。放軟語氣道:“我們再斟酌斟酌。”
她倒不是否決這個提議的本身,而是當下鍾翼的實力不行。怕就怕鍾翼率先尋到了寒山寨,一時衝動跑去拚命,反而給她添亂。
“我等得了,我夫人等不了。”鍾翼破罐子破摔,抱著頭蹲在地上,堂堂七尺男兒落淚。
承安不會安慰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發泄情緒。
“這有何難,問問我就知道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承安厭棄的皺了皺眉頭,這人不是歐陽擎天還能是誰,陰魂不散。“你跟蹤我?”
說話間歐陽擎天來到了跟前,笑道:“非也非也。”
承安抱手睨他,看看他能說出個子醜寅某來。
“我們都要上京,目標一致。路不是你家的,天下哪有隻許你走不許我走的道理。”歐陽擎天淡笑道。
“是,天下不止一條上京路,歐陽公子偏偏選了我走的這條。現在還要改了路線,不去京城了?”理由編得這麼蹩腳,真當別人是三歲小娃。
承安寶劍出鞘,直指歐陽擎天,“實話招來?”
歐陽擎天忌憚似的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挪開劍鋒,“火氣別這麼大嘛,眼睛別這麼凶,我們說好的恩怨兩寬。”
承安冷哼一聲,懶得說話,寶劍再次掃來。
“聽聞你要單身匹馬攻上寒山寨,這熱鬧我得看啊。總要看你敗一次,我這心中才平衡。”歐陽擎天往後躲了躲,“你若連地都尋不到,豈不讓我失望了?”
歐陽擎天見她沒有過激反應,大著膽往前傾了傾身,疊手道:“在下不才,對追蹤之術略有探究。”
承安目光掃過去,歐陽擎天嘴上說得謙虛,雙目的神情卻是誌得意滿。
“有幾分把握?”她問。
“十成!”歐陽擎天比劃兩根指頭。
她豪不懷這話的水分,他要沒幾分本事她還不信。一戰之後,照麵都沒打過一個,他一路跟蹤到了此處,這恰恰說明了他的追蹤之術了得。
“有什麼條件?”承安收了劍,目光依然警惕。
“真正的恩怨兩寬。”
“就這樣?”承安奇道。
“不假,真正的放下芥蒂成為朋友的那種。”知她不信,歐陽擎天解釋道:“我素來喜歡與有識之士結交好友,多個朋友好過多個敵人。當然我不是誰都想結交,譬如……”他把目光拋向鍾翼。
說白了,就是位高權重,坐收好處,能為己用的就值得交唄。這倒是世家的做派。
“無論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快點辨路。”原本蹲地上的鍾翼見火燒眉毛了,二人還在“敘舊”。急不可待的一把拽住歐陽擎天的胳膊,將他往地上帶。
承安也沒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