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秋明殿中的少主在這之前隻見了三次。第一次他差點要了她的命,第二次二人琴簫合奏,第三次是被擄後關押在秋明院的地牢裏。這次算起來是他們的第四次見麵。
原以為識破她至少會要花上一點點時間,可麵具男隻是短暫一瞥就識破她的身份。這麵簾形同虛設,這玩意隻能防君子,對於小人隻是空擺設。
她一瞬間想起他在大牢裏說過的話,“這次跑了能逮回來,下回就不知道能否有命回來。”
還有命嗎?試過才知道。承安一麵警惕著三人,一麵分析形勢。如若交手,跑是跑不了的。以一敵三,以她目前的身手,勝算幾何,她全然沒底。
“在下多有打擾,這就離去。”她忙不跌的轉過身子。
“你很怕我?”背後想起麵具男清冷低沉的聲音,讓寒夜的溫度再下降一分。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她頓住身子,頭也不回地問道。
麵具男威懾的眼眸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窈窕的背影,“有些人一時為敵,未必會終生為敵。你大可不必驚慌。”
承安想過一百種交手的方式,卻沒想過對方一開口會是求合?可能嗎?這人腹黑得很,又是個陰狠的絕色,突如其來的示好,誰知道藏的是什麼心思。
麵具下的人嘴角一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對他的誤會很深啊!
“我叫鐵藝鴻,重新認識下。”他慢條斯理的翻烤著烤餅,焦黃的麵皮皺起,他放在唇邊吹了吹。
“你與鐵清南是什麼關係?”承安隨口一問。
“姑娘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鐵藝鴻輕哂。
不好,能守住秘密的隻能是死人。現在將消息透給她,怕是打算殺人滅口了吧。承安悄無聲息的將袖中藏著的瓷瓶握在手中,大拇指抵著瓶塞。
這是醉書畫研發的麻痹散,上次救她時對付花無香用的就是這個,省時省力。花無香這種級別的高手中了麻痹散沒兩個時辰休想活動自如,依她估測,麵具男身手恐是在花無香之上,隻是不知高深幾許。
這次出來時,醉書畫贈了一瓶給她,她留著另有用處,不到萬不得已,她萬不想動用。
“這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敵人,我以前是敵人,今後會不會敵人未知,但現在不會是。”鐵藝鴻笑道。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承安的緊張稍稍淡去了些,眉頭依然緊皺。
“現在是太子監國,現在的你對於我沒有了利用價值。對待曾於我合奏一曲的份上,我其實是惺惺相惜的。”鐵藝鴻撫就**蕭,笑道:“不如今晚恩怨暫拋,隻問風月。”
“你就不怕我把天下山莊與秋明殿的齷齪勾當公之於眾?”
“不怕。”他答得很是輕鬆,“太子都沒證據公開動手,何況是你!”
即是如此,那就各走一邊,她可沒心思與他談風月。承安重新邁開步子,邊走邊咀嚼著他的話。
適時低沉綿綿的簫聲響起,帶著淡淡的憂鬱乘風而至。
蕭聲這樣的溫柔又這般的壓抑,聽得她心頭一滯,沒來由的停下腳步。
PS:七七最近比較辛苦,寫得很慢。大家多多包涵,多多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