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咱們直兒兩頭不著。”眼下一個飛了,喬兒不能再落空了。
“你呀,兒孫自有兒孫福,操心那麼多累不累啊。”鍾詢細語軟言地哄著:“老伴老伴,老來相伴,日後還是咱們過。往後多多操心自己,操心操心我。”
“若是非要直兒去,也不是不可。先與喬兒把婚辦了。”鍾劉氏跳過他的話頭,沉思道。
“迫在眉睫的事情哪能等到那個時候。”鍾詢本想說‘婦人之仁’,話到了嘴巴想起兒子的神情,生生收回。
他溫聲道:“雖說喬兒沒有了父母,又與朱家祖父母斷了來往。但咱們也不能委屈喬兒,草草就把婚事辦了吧。該有的都該有,不能讓人覺得看輕了。”
“還是你想得周到。”這話深得鍾劉氏的心,首肯道:“那便讓喬兒隨直兒一道去。”
“喬兒從小養在閨閣之中,身子嬌弱,與舞刀弄槍的芝娃子不同。你舍得?”
“行鏢風餐露宿,野外露宿是常有的事。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圍在男人堆裏總歸不方便,況且行鏢要趕著主家規定的時間送達,若有個頭疼腦熱也顧不上她。”鍾詢盼著她能聽進去。
“喬兒沒你說的那般弱,之前不也去了京城平安歸來了。”鍾劉氏知道鍾詢說的大實話,可她心頭隱隱有些不安。鍾直出去一趟少說得兩個月,指不準被墨風趁虛而入。
“是平安歸來了,歸來的可不止她一人。”鍾詢提醒道。
鍾劉氏頓住了,是啊,要是沒出去還沒得墨風這檔子事。那還是呆在宅院裏,在她眼皮底下放著安心些。
“好了,夫人,咱們該就寢了。”見已有所成效,鍾詢趁熱打鐵,擁著鍾劉氏退到床沿。“咱們很久沒辦正事了。”
這是最後一劑猛藥了,兒呀,為父盡力了。
“老夫老妻了,一把年紀了害不害臊。”鍾劉氏老臉通紅,半推半就倒了下去。
第二日,鍾母鬆了口,親自為鍾直踐行。
兒行千裏母擔憂,鍾直行了大禮,心裏因為之前頂撞母親有著不少的愧疚。
整裝待發時,朱喬兒追了過來,“直哥哥,走得突然來不及準備衣裳鞋襪。這些吃食你帶著,路上餓了就水吃。”
以前的鍾直都是理所應當的接過來,從未想過其他的,似乎已形成了習慣。現在他覺得再不能這般名不正言不順的接受喬妹的好了,對她太不公平了。
“喬妹,你不要做這些了。你為我做得夠多了,我欠你良多我……。”鍾直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想法,又不會傷人。
朱喬兒手直直的伸著,隊伍中有人帶頭起哄,“鍾少俠快接。”
“若你日後有了自己的選擇,你不必因為養育之恩而顧忌母親的想法。報答恩情的方式很多,我不希望你斷送自己的幸福。”鍾直愣著依舊不肯接。
“你是不是在意墨風提親的事情。”朱喬兒紅著臉道,“我也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如此,我會去找他說清楚的。”
“對不起!”喬妹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好,我知道了。”朱喬兒收回手,抹著眼淚扭頭跑了。
看著朱喬兒離去的背影,鍾直覺得他好像沒有解釋明白,算了,等回來再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