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始至終鍾母一直主張朱喬兒與自家兒子成親,皆大歡喜。這事各人心中有數,隻待這邊婚約一解就可以操辦起來。
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殺出來墨風這號人物。朱喬兒能入得了這般子弟的眼,鍾母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困苦。高興的是她一手教養出來的孩子得人另眼相待,苦惱的是……
她收到婚貼的當即便委婉的問過朱喬兒意思。朱喬兒神情古怪,態度模糊,隻道:“但憑姨母做主。”
若是旁人鍾母大可自己做主打發了出去,可這個人是墨山派掌門的大弟子,內定的墨山派的接班人,她不看僧麵還能不看佛麵?且拋開別的不說,這般橄欖枝伸過來,哪有不動心的道理?
再看喬兒模棱兩可的態度,她隻怕生了變故,是以才想找鍾直探探底,要個準話。
如果直兒堅定,那麼她劉鍾氏冒著罪墨山派,也要婉拒了這門親事。可說來說去,這個問題又拋回來了,她也不能指望好好先生的鍾詢。
“楚家那邊婚約既退,你隻有喬兒這個選擇。把握住可以把握的,不要到時候雞飛蛋打,兩頭不沾。”鍾母提醒道。
鍾直頭次覺得母親的這種嘮叨令人心煩,這屋內沉得喘不過氣。他起身道:“兒子想起還有些其他的事情,母親若沒有其他事,直兒先去了。”
“慢著!”鍾母喝道。
“你不是對楚家的楚承安動了別樣的心思?”知子莫若母,鍾母怎會看不出來兒子的異樣。
她早就聽翼兒提起過醜女安娘,當時她對還是醜女的楚承安讚賞有加。若是早早知道安娘就是楚承安、早早知道兒子的心意,她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人,她可以為了兒子的幸福應允的。這樣喬兒也有了自己的歸屬,未嚐不可。
可眼下婚約已除,她因此開罪了楚問天。以她對楚家的了解,即便她願意鬆口,這事也沒得回旋的餘地了。況且他們鍾直人不錯,弱冠之年便登淩了屠惡冠軍,有的是姑娘願意嫁。
楚問天眼高於頂,她不願意去放下前段去求親。若是因為這事低了一頭,將來成婚了鍾直就矮人一頭。且她的兒媳樣貌姣好就足夠了,不需要這般打眼的盛世美顏。自古以來紅顏是禍水,娶了這樣天姿的女子誰知不是禍?
鍾直垂著頭不吭聲,鍾母就知道不幸被她言重了。不要的時候硬塞過來,想要了又飛走了,真乃孽緣!
“除非楚問天反悔,懇求我收楚承安做兒媳。否則你便死了這條心。”鍾母重重地放下茶盞,怒然起身。
鍾直失笑,他自己幾斤幾兩他掂量的清。
他從來不敢奢求他能配的起楚承安,她做安娘的時候如此,她成了楚承安更是如此。
“也請母親也死了這個心,楚家是不可能求鍾家的。”說罷,鍾直便抬腳出去了。
這……這還是她那個聽話懂事的直兒嗎?公然頂撞母親,不施一禮便揚長而去。
看著……看著,倒像是有了一分楚家人的性子。
這出去才半年人都變了,這媳婦還沒進門就這般護著,若是真進了門,還有她這母親的地位?
還是喬兒好,恭良溫順,話都不會高聲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