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果然冰雪聰明。”老頭知道她明白了。
鍾直都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啞謎,驚道:“前輩是不是你要請的客人終於要來了。”
“呆子,前輩是要趕我們走呢。”承安抬起下巴朝船努了怒。
“明天一早帶著幹糧,乘著這條船順著這河直下,傍晚前可以抵達渭河。”老頭的視線順著蜿蜒的河流定格在遠方的山水間。
聚散有時,終有一別!不舍是有的,承安卻不難過。她們還年輕,終是要去更廣闊的天地的。
晚上承安拿出十足的手藝,做好了十道菜。今晚沒有一個人搶菜,一個魚頭讓來讓去。
“怎麼,我做得不好吃?”承安明知故問道。
“老頭,多吃點。吃了這頓下頓就吃不著囉。”承安點了下筷頭,把魚頭夾到老頭碗中。
“知道你孝敬。”老頭老眼眯著,慈愛道:“丫頭,給那個碗裏也添點菜。”
“她愛吃魚,你每種都夾點。”老頭兒又道。
這是老頭第一次提及這個素未謀麵,卻每頓飯都占一席之地的人。
“老頭兒這個她不會是你的愛慕的對象吧。”
承安依言一樣夾了一點,碗裏立馬堆成了小山。
本以為他不會答,結果卻聽見他道:“是我的妻。”
“你的夫人為什麼不同你生活在一起?”她好奇道。
“她走了。”
“走了就去尋回來唄。”男子漢大丈夫,這才多大點事,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他們走了他也不孤寂。
“是該尋回來。”老頭仰頭悶了口酒,“可她讓我好好活著。”
“活了一大把年紀,該活到頭了。”他指了指鍾直,“酒給我滿上。”
“前輩,我們不知道,你節哀!”鍾直滿懷愧疚?
“我不難過,今天我高興。”老頭喝完手中的指著鍾直道:“你倆敬我一杯。”
“好,好,敬你。”承安笑著給自己滿上。
喝完他們二人的敬酒,老頭神神叨叨的出去了,一會手上拿著個匣子。
“這個送給你們。”
“什麼東西?”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老頭兒此刻特別的慈眉善目,一臉期待。
鍾直示意承安打開,承安打開,是一柄玉梳。
“送我們這個幹什麼?”承安納悶。明明是兩個人,禮物卻隻有一個,這怎麼分。
“留著做個念想。”老頭眯了口小酒,帶著微微的醉意。
“好。”
第二天一早,老頭就不見人了,屋裏屋外都找不見人。
鍋子上還有一籠熱騰騰的蒸饅頭。
“呆子,你不是跟前輩睡一個房間嗎?”承安撿了幾個裝在布袋裏。
“我不知道前輩什麼時候離開的,饅頭還熱著,應該沒走遠,我去找找。”
“走吧,不用找了。老頭不想送別。”
二人上了小船,鍾直不會劃船,這活隻有承安能做。
青山上的墓塚旁有個老人目送著他們離開。眼看那嗖小船越來越小,直至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