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很一般的問題,他不假思索道:“就是閹馬。”
承安沒反應過來,追問:“淹馬?為什麼要淹馬。”
“閹馬就是讓馬非雌非雄,這樣就能精於業務,不受幹擾。”鍾直頗為艱難的組織語言,盡量說的含蓄穩重。
可這含蓄穩重承安還是一知半解,果然她被人嘲笑還是有據可依的。
她偷看鍾直並未有半點取笑之意,於是厚著醜臉追問道:“是怎樣讓馬非雌非雄的,為什麼這樣就能不受幹擾。”
鍾直看了看四周,還好他們說話的聲不大,沒人關注他們。猶是如此,鍾直還是難為情地麵色發窘。
偏偏承安打破沙鍋問到底,錘了他一拳道:“快說,別磨磨唧唧的。”
鍾直扣了扣後腦勺,緊著粗眉小聲道:“好比宮中太監,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在宮中當差。”
承安正消化著他的話,她已然明了,麵色與鍾直如出一撤。
鍾直見她麵色訕訕,誤以為她沒懂。隻好把心一橫,硬著頭皮道:“馬乃是禽獸,異性間容易吸引交配,這樣……就容易耽誤正事。”
這呆子真是,要他說什麼好呢,她舉起手真想給他一記栗子吃。
“直哥哥。”朱喬兒尋了過來,瞧見鍾直跟一個身材玲瓏的女子聊天,好像很熟稔親切的樣子。
承安隻好把高抬的手繞至耳畔理了理發絲。
朱喬兒上前挽住鍾直的手臂,謙和道:“直哥哥你的朋友向喬兒介紹下吧。”
鍾直幾乎是同時抽出了手,走開一步介紹道:“正式介紹下你們認識。喬兒,這就是我經常提起的安娘。安娘這就是我的表妹朱喬兒。”
朱喬兒這才看清安娘的容貌,當下那些彎彎曲曲的小心思都煙消雲散了,便也不介懷方才鍾直的動作。
她的直哥哥是個循規蹈矩之人,更何況大庭廣眾之下,她剛才的行為並不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該有的,方才是她著急一時僭越了。
“安娘,你好。我時常聽直哥哥提起你對他幫助,一直想什麼時候能見到你,真要好好謝謝你。”朱喬兒上來熱情的打招呼道。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姑娘你不欠我什麼,這謝謝不敢當。”相比較朱喬兒的熱情,承安的態度就有點冷淡了。
“我和直哥哥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不分你我的。”朱喬兒解釋道。
“安娘姑娘回來了,直哥哥和我都很開心。安娘姑娘若是有什麼喬兒可以幫上忙的,盡管吩咐。”
承安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對朱喬兒喜歡不起來了。這個朱喬兒說話總是細聲細語柔柔弱弱的,行為上禮數周全、謹小慎微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說不好吧,這分明都是優點,放在哪朝哪代都該是女子該有的典範。說好吧,她總覺得不如與八娘這樣的女子相處來的舒適。
“安娘姑娘,安娘姑娘!”朱喬兒見她沒表態,好像有點出神,出言輕聲的喚她。
承安回過神來,眼神越過朱喬兒對著鍾直道:“放心,不久會讓你們兌現的。”
“屆時安娘姑娘隻管吩咐,我們一定盡力。”朱喬兒懸著一顆心終是穩穩的落下了。能還的人情總會還完,怕就怕無法償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