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珂一邊躲避伸來的“魔爪”,一邊皺著鼻子抱怨著,“早知道就下不來了,讓你凍成冰雕得了。”
等到蘭珂自己冷得厲害了,卻反過來要讓寧天幫她暖手。
霸道地把手塞到他僅有的兩個衣服口袋裏,他一邊嗬氣一邊幫忙搓著雙手,最後包容地牽過她纖細的手直接攥到了手裏,試圖讓她的惡作劇撓癢的手安分下來。
“哪裏不舒服嗎?”看到蘭珂神色恍惚,寧天疑惑地問道。
禮貌的問句就像扔到了記憶這張平靜的湖麵中的一塊石子,很好的一把破夢刀,把回憶和現實生生割開。
同樣是“還好”,卻隔著遙不可及的距離。
蘭珂頓了頓,笑笑,“沒事,在想今天要從哪裏講起。”
全身的休閑服把寧天整個人襯得恬淡清雅,墨黑的眸子裏麵若減掉剛才的沉鬱,添上陽光溫和的模樣,幾乎就是以前的樣子,“開始吧,隨便說些什麼都好。”
此時此刻,不管寧天對自己有多麼的生疏,更或者他記得自己與否,都不重要了,隻要能夠和他這麼安靜地待下去都是莫大的安心。
“我們就打算這麼坐下去?”寧天發覺蘭珂看著自己的目光仿佛是在看著另一個遙不可及的人。
驀然回神的蘭珂有幾分尷尬,“其實我們以前就愛坐在這裏談心事。”蘭珂仰頭看了看在陽光下呈現七彩水珠的噴泉。
“以前呐,你最不喜歡我叫你‘表哥’,因為我一叫這兩個字你就會有倒黴的事情發生。”
蘭珂講著以前的趣事,寧天雖然是茫然的表情,但他天生的好脾氣,加上他良好的教養,很配合地笑著,“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
蘭珂無意間抬頭,神色在寧天手裏把玩的囧娃.娃上頓了一下,而後假裝沒看見,繼續說著,直到看見不遠處一家咖啡店裏拉拉扯扯的一對男女,楚暄和董羽佳,董大主持人離開時狠狠地甩著門。
蘭珂迅速低頭,但還是被身旁的寧天捕捉到了,“想要過去的話就去吧。”
“既然他想避開我,那……”蘭珂自顧地說著。
“蘭珂,我隻是失憶,又沒變傻,你的心思很明……拜托,別用這副表情看我。”
蘭珂騰地站起來,抱了抱寧天,“寧天,謝謝你。”
寧天的手指僵住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視線裏是蘭珂毅然離去的背影。
時間隔得這麼久,乍見楚暄的麵孔,有點陌生,一向棱角分明的麵孔,冷漠的表情與眼神,在半明半暗中變得有一點模糊與柔和。
“楚暄。”蘭珂張了張嘴。
“離婚協議書簽了字的話你可以打電話交給楚雲,我有事,先走一步。”楚暄起身推開了門。
蘭珂以為自己聽錯了,恍惚間忙衝出去,她想告訴他自己是不會簽字的。
一輛車呼嘯著從楚暄的身旁掠過,反應過來車上的人時楚暄有不詳感,心髒被緊緊地攫住,奮力向後跑去。
一瞬間,但一切在他眼中卻猶如慢鏡頭,那輛車向蘭珂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