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他的責問蘭珂來不及解釋,此時已經有些不受控,隻想去痛快發泄一番,顧不上睬他,腳步匆匆地往往衛生間衝去。
楚暄閉眼,心再次涼了起來,逕直走到窗前,站定。隔著玻璃,他看著外麵的陽光何其燦爛,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
這半年以來他的生活似乎越來越以蘭珂為中心,她笑了,他就開心,她煩惱了,他就跟著焦躁,多年前她用那種看似毫無目的的方式將他徹底俘虜,現在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蘭珂精疲力盡地靠在沙發上,這才發現楚暄已經不在了,不一會就接到了他的電話,蘭珂有氣無力地,“喂。”
那頭的楚暄沒有說話,蘭珂握緊手機,忍著惡心說,“楚暄,你是不是很喜歡孩子?”
“你什麼意思?”楚暄冷笑著問,“還在懷疑我?”
“我……”蘭珂張了張嘴,但是被楚暄打斷了。
“我們都冷靜一段時間,蘭珂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麼,等你想好了我再回去。”
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蘭珂清楚地知道他此刻絕對是滿臉的厭煩和疲倦,說不準連眼眸都是寒意,蘭珂的臉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顏色,慘白如紙,慢慢地從沙發裏站起來,低低地說,“我明白了。”
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公平了,她一直沒給他解釋的機會,他也沒給她說出懷孕的機會。
蘭珂說不清自己對這個尚在萌芽中的小生命到底是歡迎還是排斥,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認,有了這個孩子,那是不是意味著這輩子就死死地和他綁在了一起?
蘭珂在門庭若市的婦產科門診室外木然地坐了很久,她故意避開楚家出資開的那家醫院和謝詩萌工作的那家,不想遇到熟人,既然楚暄要讓她想清楚,那她在還沒想清楚之前還是不說的好。
護士又在唱號,叫了幾聲,蘭珂無意識地掃了眼手裏的紙片,發現是在叫自己,才如夢初醒地起身,跟了進去。
醫院不大,但人很多,醫生完全是流水線作業,簡單詢問過後,羅列了一堆檢查項目,遞給蘭珂,醫生的聲音有些機械,“先去做個檢查再來!”
跑了很多地方,終於做完了檢查,手裏捏著數張化驗單,蘭珂又一次坐到了醫生麵前。
是個四十多歲的女醫生,有些發福,胖嘟嘟的手指一頁一頁地翻過,再三核對了一下蘭珂的資料,不免多看了她一眼,“你這是第一胎哦,為什麼要拿掉啊?”
蘭珂的頭瞬間嗡的一聲響,一時語結。
“跟家裏商量過了?”女醫生按照程序問著。
見蘭珂那蒼白的臉色,醫生便不再多話,流暢地作著記錄,然後拿出一個紙包遞給蘭珂。
“這是幹什麼用的?”蘭珂驀地抬頭問。
“藥片,手術時會需要。”
聽到她冰冷的話,蘭珂的心陡然顫了一下,“手術……什麼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