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又重了,該考慮減肥了。”驟然想起的聲音打亂了她的遐想。
“啊?你說什麼?”
“算我沒說。”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並肩走到門口,蘭珂看著他手中的袋子,“怎麼會來這兒,姑媽今天不是說要聚餐?”
“所以說,我就被派來喊你了”在跺腳後燈光亮了的瞬間寧天回頭笑著說,眉眼裏說不出的溫和。
蘭珂神情一滯,看了看他手中自己愛吃的蛋撻,心底泛起了一絲絲苦味,嘴角卻揚了揚不禁說了一句,“哦,我剛才和楚暄出去吃過了,就不去了——”
整個樓道突然顯得沉悶窒息,空曠的樓道隻有呼吸聲,燈光瞬間消失,蘭珂有些痛恨它的明滅,她突然很想看清他的反應,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任憑她怎麼跺腳燈光始終不亮,似乎是撒氣似的費勁力氣跺著腳。
依稀聽見男生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袋子換到了左手,伸過來右手握緊了她的手,“還有一層。”有些解釋的道,溫和的,有一些沙啞。
所有的防備又瞬間被攻克,蘭珂想到了西西那天的話。
“表哥。”蘭珂反手從身後半抱住了他,嗓子有些哽咽,隨之是寧天顫動的反應,可能是聽到了“表哥”兩個字,他一直認為自己一叫他那兩個字就不會有好事發生。
“傷口還痛嗎?”
和階梯的恍惚不堪比起來,寧天仿佛環抱著一簇火焰,滾燙的有些猖獗,燙的他惴惴不安,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她淚水的滑落,心就這樣被拉扯得很疼,僵硬的姿勢使他極度的難受,鬆開手,輕輕拭去她的淚水。
“早不疼了”,把她扶好,拉開距離,去掏鑰匙開門。
蘭珂看著他有些通紅的手疑惑道,“你來了很長時間了?”
門“啪嗒”一聲開了,蘭珂急迫地想追尋他的眼神,卻被推進了門。
“恩,來了一會,看著你們膩歪著不好意思打擾,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交差去了。”聲音是一向的溫和,沒有聽出任何的起伏變化。
他把手中的東西塞到了她的手裏,轉身就離開。
蘭珂好像還看到了溫和的或是釋然的微笑,她想追問,卻沒有張口的機會,門裏的燈光立刻排山倒海射了出來,一瞬間眼球有些刺痛,再抬頭仿佛看著絕塵而去的人想起剛才在黑暗中自己耳邊低低的聲音,很低卻被她捕捉到了,“祝福你們。”
瞬間全身冰涼,仿佛被雨浸透了,心口的痛來勢洶洶,毫無征兆,蘭珂握緊了門框,死死地來抵抗心口的壓迫,看著毫無人影的樓道口蘭珂覺得很委屈,喊了出來,“寧天,笨蛋!笨蛋,你這個笨蛋!”
失聲後是幹澀的難受,仿佛啞了一般。
拐角處昏黃的燈是被她的喊叫聲弄亮的,暈影勾勒著欣長的身影,一閃一閃的光昭示著隱匿黑暗中的人明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