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回到我身邊就不要對我這麼好”楚暄又恢複了麵無表情,輕鬆的像是在探討這個合約該不該簽一般的稀疏平常。
還真是說變就變,蘭珂也是一怔,前一階段兒自己還那麼細心地照顧胃疼的他,那個晚上的所有好心就被這麼無情地拍到了牆上,張了張嘴,卻鬼使神差地說道,“我,折騰了這麼多年了,累了,打算和子風——”
越來越冷得氣氛,蘭珂仿佛被凍結了,心灰了一半,不是正好順著他的思路來嗎?他的話題不是一直引導自己這麼說嗎?怎麼反倒生起氣來了?
看著他握著筷子的手指,指節泛白,是在隱忍,這是他的習慣動作,表情陰鬱,嘴角還是慣常的嘲諷,生性高傲專.製的他在別人看來是極重理性的,卻在她這裏將所有的譏諷從來都不吝嗇表現出來,也許是懶得應付自己。
“沒必要在我麵前炫耀你的未來計劃。”楚暄反而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起了喬麥粥。
蘭珂卻嚐不出任何味道,甚至寡淡無味,餐桌上安靜的可怕,隻有筷子和勺子與碗的碰撞聲,這也是蘭珂心神不寧地扒拉著飯所發出的聲音。
楚大少出奇的沒有挑剔,也沒有怨言地吃完了飯,蘭珂付了帳後就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連那帥哥服務生打招呼都沒來得及點頭應答。
雖是午後,但寒風還是有些刺骨,路上已經有人開始在賣玫瑰了,因為情.人節就快到了,情.人節的甜蜜對於單身無人問津的人是一種奢侈品。
路上行人行色匆匆中也會偶爾盯著他們兩個人,不遠不近,不言不語,蘭珂現在的情形有些狼狽,仿佛是正在追一個拋棄自己的男人。
直到跟到聖約翰餐廳門口,楚暄回了頭,蘭珂一時沒注意到,低著的頭直接撞到了他的胸口,隻見他被迫後退了幾步,冷冷道,“你現在可以回去了,你舅舅的事我前幾天就交給楚雲處理了,你也不用這麼虛與委蛇,委屈了自己,還有,如果不打算重新開始,就別再出現”
眼神逐漸變深,有些嘲諷地看了看路邊一對兒情侶,吐了一口氣,朝蘭珂笑了笑,“今天陪我吃飯就算是報酬。”
蘭珂一怔,人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隻能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看著那決絕地背影,楚暄感覺到胃部不適,非常突兀,手不自覺捂了上去,突然聽到一聲,“寧天!”
抬頭看到了瘋狂地向紅燈亮著的十字路口衝去的蘭珂,楚暄一頓,看到了跑車上那個左擁右抱著美女的側影分外熟悉,心一緊:寧天?
車流穿梭著,楚暄低咒了一聲忙衝過去,試圖抓住那個不要命的女人,他的心仿佛瞬間被抓到了惡魔手裏,喉嚨被生生扼住,感覺向前跑得速度放佛受阻,一輛車猛的刹車,腿部的刺痛終於終結了他的失控。
略略清醒,轉過去,一把攬過單薄的被魔靨住的身影,心瞬間回來了,車輛急刹車刺耳的聲音,混亂的交通,叫罵的聲音,他來不及顧及了,隻是死死地摟住懷中的人。
就是此刻,一起下地獄也可以,他心甘情願。
一雙冰涼纖細的手要推開他時,他看到了她死死盯著的方向,車影早沒了蹤跡,蒼白的臉,空洞的眼神,還有閃爍著淚。
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抱的是一副脫了線的木偶,或許他一鬆開手她就會癱軟在地。
胃部強烈的抽痛,仿佛痙攣一般:還真不如像那個人一般早死早超生的好,隻是一個長得像他的人就能讓她發了狂,自己再怎麼努力也不能比得過一個死人,楚暄突然覺得好笑,頹然地鬆開了手,明亮如星辰的眼睛突然黯淡下去,然後平靜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