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嶄新的黑色牛仔褲,衣著一件淺橘色的標有“為奧運加油”的夏季T恤。他,有條有理地從大舅的銀白色的小轎車裏下來,提著大包小包。形式地給了大舅一個道別,畢竟言語再真誠也比不上平凡的一個實踐。對於大舅的大恩大德,他隻能回報這些了:心裏頗有點激動與慌亂地從學生湧流中擠進新的學校。他隻是一個羞澀的男孩─郭寒
郭寒緩慢地向自己的班級移步,為的是遞交一張農村信用社的學費繳單給班主任。對周遭的人和事物都感到很陌生,郭寒唯有踏著沉重的腳步跟著新生人群的帶領來到了科學大樓中廳。所謂的科學大樓中廳也就是在領導辦公樓的最底層中間開一個大洞,好讓師生們川流不息,為他們服務。中廳的兩側淨是今年高考的過線人數名單,稍有點視覺衝擊便是以照片形式示眾的高分能人。莘莘學子的名字密密麻麻布滿兩側牆麵。中間穩穩地端著兩塊大大的介紹欄,與中廳的兩條柱子並列。大肆炫耀本校各類老師出類拔萃,在xx方麵取得突出成就,獲得國家級xx稱號。xxx校長舞文弄墨地展示他的書法。
九月份的天氣真晴朗,晴空萬裏,以致於毫無丁點的白雲擋住太陽的戲謔,它熱情地向你擁抱,你卻避而遠之。是的,郭寒沒有接受這熱情的款待,逃到科學大樓中廳下乘涼,這是本能。本能地拒絕外來幹擾物,別人的什麼卓有成就,書法精奇,他都不屑這曾經擁有的技能。比如,書法不是罕有之物,很傳統的表達方式,人人都會也不足為奇。郭寒從小就習得此技。而當瞥見旁邊的女新生同學時,郭寒大失所望,因為她們一臉的目瞪口呆,都表示很欣賞xxx校長。傳統文化的缺失!
有點叛逆地穿過了科學大樓中廳,不忘回頭留戀一下。頓時,郭寒覺得這棟大樓猶如一個巨人,於是無數人無數次從中廳經過後都承受了胯下之辱,卻全然不知。有點尋人耐味,似乎暗喻著什麼來著。
再上了一段台階,郭寒總算發現了高一級的分班表,仔細端詳一番,原來自己在二十二班。再次挪步找到了高一教學樓,很遺憾,每層樓有四個教室,共有七層,郭寒自然而然仰望著六樓。不出所料,以後的路有點艱難。此刻,郭寒打量腳下的行李箱,莫大的壓力衝上心頭:是放下行李箱,一鼓作氣衝到六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交上繳費單再飛速回到一樓。還是帶上行李安心穩步進入教室呢?郭寒對周圍的陌生人產生強烈的不信任感,生怕自己的東西被哪個不安好心的人弄壞或盜取。這種作祟心理源於中學時代的表麵招牌和社會上的信任危機。小學升初中,郭寒被那麼一些“有識之士”慫恿進入xx中學,“有識之士”一致認為該校宣傳欄上標有“最好校風”字樣,肯定是所好學校,值得報讀。郭寒半信半疑,最後還是服從了集體。不日,各種“校風”暴露無遺,成群結隊,三個一幫,五個一派,拉幫結派。郭寒這次也認栽了,隻能噤若寒蟬。再接著,不久前曝出一則坑爹新聞:老奶奶摔倒,路人幫扶遭鄂。諸如此類好人沒做成,反被陷害的新聞郭寒看了不少,正潛移默化中。於是產生信任危機也是情理之中的杞人憂天啊!
郭寒毅然決然帶上行李慢吞吞爬向更高。過了兩個樓梯轉角,郭寒發現樓梯轉角處的那麵牆底下都開有一個長方形的教科書大的口,苦悶這些口用來幹嘛的。不管三七二十一,郭寒伴隨上落樓梯同學投來的詫異目光,全無尷尬地來到高一二十二班門口前。郭寒一眼瞟見了在講台上收單子的女老師,她少女般的臉蛋,不大不小的玉鼻,額頭蕩著些許的碎發,紮著一條柔順烏黑的馬尾。郭寒被傾倒。美中不足的是她大概一米六的身高,因為郭寒沒有狼友們精準的目測能力,隻能“大概”。郭寒上前詢問這位老師。